村里人没啥大讲究,缺吃少喝的年代也不存在浪费,吃席主打一个风卷残云,能吃多少全凭自己本事。
即便如此,钱二娃母子这样的也是极少数。
一桌十个人,此时八个都已经停了筷子,不是吃饱了,实在是没啥可吃的!
“真是倒了血霉!跟这两个饿死鬼坐一起。”易枝兰心里烦躁,翻翻着眼皮,小声抱怨。
大溪沟村的婚席沿用祖制,一席九个菜,俗称九大碗,本来还应该有更细的标准,可今时今日生活水准不比以前,婚丧嫁娶虽然有大队贴补,可那也是有限的。
能管饱就不错了,还想荤素各半是不可能的。
李家不富裕,但做事让人挑不出毛病,更何况是结婚这样一辈子一次的大事,是以宴席上不论是菜色的丰盛程度还是份量都很有诚意。
难得有改善伙食的机会,一入席见着这菜色,乡亲们都很高兴,钱家人也不例外。
本想这回能大吃一顿贴补贴补油水呢,谁知道碰上钱二娃和钱大嫂子这两个饿死鬼。
好家伙,一桌十个人,八个人都没吃饱,全可着他俩造了。
就连桌上唯一一个小孩儿,钱有余也没有吃饱。
他眼巴巴看着二叔把最后一点儿肉汤倒进嘴里,还拿手指头在盘里搅合,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。
这一遭属于是委屈占一半,嘴馋占一半,哭的老伤心了。
作为钱老大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,还是个男娃,钱有余在没分家前是很得爷爷奶奶宠爱的。
只是这份宠爱并不稳固,对上家里的其他人肯定是钱有余想咋样就咋样,可对上这个又馋又懒的二叔,小有余从没讨着过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