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果剑没入星陨胎记的刹那,苏澈的意识如坠冰窟,周身的温度骤降。

他被拽入一条布满镜面的诡异回廊,镜面泛着冷冽的幽光,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。

每个镜面都封存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:

七岁那年在孤儿院捡到的蒲公英种子,绒毛轻盈地落在掌心;

与黑袍青年在时空裂隙中短暂对视的惊鸿一瞥,对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;还有伙伴们倒下时飞溅的鲜血,温热地洒在他的战甲上。

镜面突然渗出暗金裂纹,如蛛网状迅速蔓延。

观测者的虚影从裂缝中爬出,他们身形扭曲,带着机械与血肉混合的诡异质感,手中的暗金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
记忆画面开始扭曲,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变成了扭曲的面具,曾经的欢笑声化作刺耳的嘲笑;

伙伴们牺牲时悲壮的神情,也被篡改成了对他的讥讽与指责。

“记忆是最容易被污染的燃料。”

茧巢的声音在回廊中回荡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响,暗金雾气凝结成锁链,如同活物般缠绕住苏澈的四肢。

“看看这些珍贵的回忆,其实都是织机为你定制的牢笼。”

锁链越收越紧,勒得他皮肤生疼,可苏澈紧咬着牙关,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破碎的镜面。

当锁链触及他紧握的因果剑残片时,剑柄上的蒲公英刻痕突然发烫,迸发出耀眼的光芒,将金属锁链灼出焦痕。

苏澈趁机挣扎着挥剑劈向最近的镜面,剑刃与镜面碰撞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
破碎的镜片里,竟映出第十次文明祭司们最后的会议场景。

画面中,十二位银紫色长袍的祭司围着星陨火种争论不休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
为首的老者面容疲惫却坚定,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苏澈放入时空裂隙,声音中带着无奈与期许:“双面图腾不是钥匙...而是枷锁!观测者的始祖就在我们中间!”

话音未落,一道暗金触手突然贯穿老者胸口,鲜血喷洒在星陨火种上,整个记忆画面开始燃烧,渐渐变得模糊不清。

苏澈的星陨胎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他单膝跪地,额头上冷汗密布。

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了黑袍青年刻下的遗言——所谓的“真正的蒲公英”,是要彻底摧毁这颗被污染的种子,打破织机强加的宿命枷锁。

茧巢深处传来蛋壳破碎的声响,观测者之茧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,溢出的暗金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巨型观测者。

它的躯干由无数文明残骸拼凑而成,断裂的权杖、锈蚀的星图、破碎的战甲,每一处都诉说着文明的陨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