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六章 主动出击

二月初某事件开始发酵,国内外互联网引起的热议不断,给各方带来的影响也颇深。

年轻版赵苯山宣布无限期退圈,远走加拿大;

钟欣桐在公司安排下公开道歉,表示自己很傻很天真,随后代言被撤,正在拍摄的陈开歌的《梅兰芳》中的戏份被删。

李老板旗下艺人形象受损,广告、电影项目紧急调整,市值蒸发数亿港元。

《历史的天空》在国外路演时,刘伊妃亲耳听到李守成打电话来求助,请路老板协助博客网和微博的舆论公关。

电影日前已经下画,这位香江老钱立马北上,借着跟上影合开公司的缘由请他过去,意欲何为就昭然若揭了。

为了投洗衣机所好,难免要使些美人投怀送抱的伎俩。

就算她相信男友,又哪里愿意叫他去接受这些不必要的考验?

老老实实地每天跟自己一起上下班,锁在奥运大厦给国家打工不好嘛!

她的不安,源于对权力生态系统性腐蚀人性的洞察,当利益网络裹挟个体时,道德自律很容易被稀释。

关键她对洗衣机的性道德也不是很有信心啊!

在刘伊妃心里,路宽的性道德自律只是出于对她的感情承诺,是为了不叫自己伤心达成的、和其本性中的浪荡的和解。

就像范兵兵跟她求和时讲的一样,只要刘伊妃自己给他开个允许放纵的口子,洗衣机立马就能变成脱缰的野狗!

爱之深、恨之切,这是少女时代的小刘对洗衣机最恨得牙痒痒的地方。

“人艺氛围怎么样,这两天开始排戏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刘伊妃面无表情地夹着清炒豌豆苗,纤细的指尖捏着筷子,不疾不徐地将嫩叶送入口中。

她咀嚼得很慢,睫毛低垂着,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藏。

就问这么一句?

不够,还不够。

路宽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,或者说——她压根没想掩饰。

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此刻微微眯着,嘴角绷得平直,连夹菜的动作都用力三分,筷子尖在瓷盘边缘磕出清脆的声响。

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,这是既想管着自己又磨不开面子。

对感情的占有欲和矜持的克制形成反差,理性认知和感性冲动不断博弈,最终呈现出一种令人会心一笑的稚拙感。

一个傲娇可爱的刘小驴跃然纸上。

路宽有心调戏她,只当没有看出端倪。

当下盛了一碗螺头汤,不疾不徐地推到她面前,汤勺在碗沿轻轻一碰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。

“这汤下功夫了啊,胶质都熬出来了,女孩子多喝点好。”说罢手指头还故意在她手背上蹭了蹭,一个进击的挑逗者。

刘伊妃恍若不知,也没抬眼,只是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汤,金黄的汤色映着灯光,衬得她指尖愈发白皙。

少女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,慢条斯理地吹了吹,热气氤氲间表情依旧淡然,看不出喜怒。

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她知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

可他偏偏假装不知道自己知道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。。

这就叫小刘有些抓肝挠腮了。

天生傲娇的小姑娘想说些什么来彰显下自己正宫女友的地位,又觉得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显得小肚鸡肠。

于是开始自己跟自己较劲,也跟洗衣机较劲。

老母亲刘晓丽回江城老家,要在清明之后才回来,于是二人世界的第一顿晚餐,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气氛中。

胡桃木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,小情侣居家过日子的标配,没有多么奢华,但食材也还算讲究。

红烧肉、清炒豌豆苗、蟹粉狮子头,和花胶螺头汤。

红烧肉自不必提,蟹粉狮子头是乔师傅送来的半成品,蟹肉黑毛猪五花手剁成茸,掺入马蹄碎增添爽脆,慢火煨在清澈的高汤里,表面缀着几颗枸杞。

豌豆尖也是乔师傅自己的渠道弄来的佳品,只掐最顶端两片嫩叶,蒜片炝锅后猛火快炒,对保持身材的刘伊妃来说比沙拉好吃得多。

可惜这些女明星洗手作羹汤的佳肴,为了保持身材自己却不敢放开吃,一直慢条斯理地喝汤。

看着对面的狗男人已经盛了第二碗饭,肥瘦相间的肉块颤颤巍巍,酱汁顺着筷子滴在米饭上,晕开一小片油光。

好能装!好想吃肉!好想锤他!

刘伊妃憋得有些难受,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快要乳腺结节了。

于是拿筷子戳碗底的动静更大了一些,除了没有开口直接跟洗衣机摊牌,几乎已经暗示到极致了。

“嗝!”路老板恍若未闻地放下筷子,又端起汤盅:“茜茜做的饭就是好吃啊。”

“嚯!你瞧瞧这汤,一掀开盅盖,胶原蛋白的馥郁混着陈皮香扑面而来,这响螺片吃着也有嚼劲,太棒了!”

刘伊妃只当王八念经,眼神冷冽地瞧了他一眼:“别没话找话,吃完就去刷碗。”

“干嘛自己刷?放着明天阿姨来。”

“我给她们放假了,本来正好我妈不在,我们能过一周二人世界的。”

小刘最后一次发出强烈暗示,洗衣机如果再装死,就叫他如愿。

路老板是走钢丝的高手,看着站在悬崖边要掉下去了,又轻轻地往回塌半步:

“这样啊,那真不巧了,要么你请假跟我一起去魔都?”

刘伊妃挑挑眉:“不去,已经说好了明天去人艺报道,刚开始就请假,不是沉下心学习进修的态度。”

“那我要不推掉不去算了?刚回奥运大厦不到一周又请假,似乎也不大好。”

小刘直接把他面前没喝完的汤盅收了起来,端着盘子去了厨房:“关我什么事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
又探头出来,耳边的碎发跟红缨枪的穗子一样,看起来充满攻击性:“进来洗碗,别跟大爷似的,往沙发上一躺。”

“吃得时候满嘴流油,吃完嘴一抹就不管了?”

一语双关了属于是。

相当于“你还记得西西里岛畔的刘小驴吗?”、“终究是错付了”一类。

路宽走进厨房,从后面环住她的纤腰,弯着身子把下巴磕在少女的香肩:“你喊我洗衣机,又不是洗碗机,我不会洗碗啊!”

小刘身上带着一丝清甜的橙花香气,许是被温热的气息刺挠地痒痒,身体转动着想摆脱,反倒按下了洗衣机的开关。

挺翘的小臀被轻轻抵住的一刹,少女耳尖爬上些许绯红,转头面色不善地看着男友:

“不叫洗碗机就不会洗碗是吧?”

“那你还不叫打桩机呢,影响你做坏事了吗?臭不要脸!”

路老板被她逗得哈哈大笑,傲娇小女友的毒舌功夫见长,斗起嘴来颇为有趣。

“好了好了,别耍小脾气了,我懂你的意思。”男子趁势握住她湿漉漉的手腕,指腹摩挲着她腕骨内侧细腻的皮肤,另一只手仍圈着她的腰,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

刘伊妃挣了挣,没挣动,索性由他抱着,可嘴角却悄悄翘起一些,又迅速压平,故作冷淡:“我什么意思?我没意思!”

路老板被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,指尖在她腰窝处轻轻画着圈,感受着她肌肤瞬间绷紧的可爱反应。

一直到雪山被攀登前,刘伊妃才下意识地抓住他作恶的手腕,噘起红润的唇瓣。

她眼角还带着未消的羞恼:“就知道欺负我,刚刚是不是很想看我笑话?”

“没有,绝对没有!”路老板顺着台阶就下,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:“我都叫你一起去了,你不乐意而已。”

刘伊妃斜睨了他一眼,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,突然抓住洗衣机的衣领恨声道:“堵不如疏,跟我上楼!”

“我要让你明天上飞机腿都发软!”

“啊?”洗衣机被她这副豪放的姿态反倒搞得有些不习惯:“刚吃完饭,不适合剧烈运动吧?”

少女直接跳到男友身上,后者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臀腿,掌心立时陷入一片温软:“你今天可以躺尸,看我怎么炮制你!”

某人喜闻乐见的常规操作——赛前吹牛毕,赛后惨兮兮。

三月的温榆河薄冰已消,芦苇丛在夜风中簌簌摇曳,将水汽裹挟进庄园,为春寒添了分湿润。

更润的是豪宅二楼如胶似漆的剪影,被窗外逸散进来的皎洁月光投射在卧室的白墙,氤氲着暧昧的气息。

不自量力的花木兰,此前扬言要“炮制”豪言壮语,尽皆变成了告饶的怯懦温言。

真丝布料蜿蜒的褶皱,记录着攻守易形的轨迹,直到这方旖旎的天地,重新归于平静。

刘伊妃额前汗涔涔地粘着几绺发丝,硬着头皮逞强:“给你休息十分钟,够不够?”

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舍生取义,以身入药,给男友做临行前的化学阉割。

只是苦于能力有限,她这味药剂量太小,对患者完全构不成威胁。。。

路老板嗤笑着没有回答,抱着一滩软泥似的少女去洗净了身体,复才回到床上相拥而眠。

夜深人静,整个庄园只能听到温榆河畔芦苇丛的沙沙轻响,偶尔有未眠的水鸟掠过冰面,羽翼划破寒雾的簌簌声。

刘伊妃趴在男子胸前,再也不提有关要把他“涸泽而渔”的前言,只有欢愉撒娇的后语。

“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心眼了?”

“没有啊,控制欲强不是很正常吗?我也有一点啊!”

刘伊妃心道你那是一点吗?

你病得不轻啊!

她有种灵肉合一后的心满意足,复又温声道:“其实就是心里小别扭了一下,谁让你这些合作伙伴个个都风评欠佳,我怕你跟他们一起被污染。”

哈维:?

李守成:?

人言否?你以为你男朋友又是什么好东西是吧?

未免太双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