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语拉着夏知悦坐在路边公交站的长椅上,右手轻轻抚在夏知悦已经丧尸化的左膝上,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,划过青白泛着死气的皮肤。
死死攥着夏知悦的手腕,将额头重重抵在对方掌心,发梢扫过她的虎口时,有温热的液体渗进掌纹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夏知悦看见王语通红的耳尖在穿透薄雾的阳光下像要烧起来了,裸露出的皮肤上,那些岩浆一样的纹路流动的更加欢快。
忽然,细密的雨滴砸在公交站的铁皮顶棚上,声响盖过了王语口中发出的细微抽气声。
虽然她低着头,但夏知悦分明感觉到抵着自己掌骨的牙齿正死死咬着,仿佛要把那些说不出口的心疼嚼碎了咽回去。
骄傲的人连哭都要逞强,眼泪却无比诚实地顺着夏知悦的指缝往下淌,将两人交握的手浸得发烫。
汹涌的情绪如流水一样逝去,理智逐渐回笼。
王语抬起头,却依旧不敢直视夏知悦的双眼。
“你……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”
夏知悦抿唇笑着,面容如一朵安静在深夜绽放的茉莉一样,只是这样笑着,却绝口不提自己曾经受过的非人虐待。
但即便夏知悦不说,王语心中也是清楚的。
实验室的那些人,虽然大多是智商超高的天才,但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些人性的家伙。
在他们眼中,实验体的生命并不算什么,他们手中的实验才是真理。
即便,这个实验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夏知悦的脸上渐渐变得僵硬,她在竭力忍耐着身体的变化。
但或许是这段时间里,她原本就病入膏肓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,那原本只有一半不到的属于丧尸的青白色,开始逐渐蔓延。
腐败的气息渐渐浓重,钻进了王语的鼻腔中。
嗅到丧尸气息的王语猛地抬头,却看见夏知悦依旧是那副淡然浅笑的表情,只是眼角眉梢多了些隐忍。
见她痛苦,王语对圣约翰的恨意更甚。
眼泪飞速划过王语的眼角,没入脖颈上流动的岩浆纹路中,蒸发成一缕青烟。
她站起身,抓着夏知悦的手就要朝荣升大厦走去。
“走,去那个实验室,找到你的冷冻舱,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的!”
脚步迈出去,却拉不动夏知悦。
青白色已经蔓延到她的下颌上,一只眼睛已经蒙上了白翳。
“不……小语,让我在看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