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众人议真相

立渊传 王子余 2195 字 9天前

晨曦刺破雾霭,金色的阳光倾洒在颍州大营的军帐上。世子仍在榻上昏睡,眉峰紧蹙。昨夜受伤的公主,脖颈处缠着雪白的绷带,如一只折翼的白鸽。伴花捧着药碗轻劝:“世子妃,自花月谷归来您还未合眼,先歇会儿吧。”她指尖掠过案几上冷却的参茶,眼底满是担忧。

帐外,晨露凝在草叶上摇摇欲坠,危机却未随夜色褪去——明瑞太子离开花月谷后并未返回锦都,反而领着那三百人折回吴邺边境的落马客栈,与杨轩在昏黄的油灯下密谋,茶盏叩击桌面的声响,像极了战鼓前奏。

同一时刻,梁国皇帝的密旨快马送入颍阳。镇南王展开明黄卷轴时,烛火在“按兵不动”四字上跳了跳,朱笔批注的“严防死守”却力透纸背。他捏着卷轴走到帐外,远眺花月谷方向,天边正有乌云翻涌,似是暴雨前兆。

被山洪阻断的南都不速之客,此刻正绕行险峻的羊肠小道,车马在泥泞中颠簸。边境的李崇山将军踩着晨露巡视校场,两千精兵在他的喝令下持枪列阵,枪尖寒光与天边朝霞相映,恍若利刃出鞘。

帐内,公主用帕子轻轻拭去世子额角的冷汗。他忽然在梦中呓语,指尖攥紧了被褥。伴花收拾药箱时低声道:“世子妃,昨日白天世子本还昏睡着,却突然毫无困意,带着奴婢和乐安去了颍州城......莫不是花月谷......”

“没有的事。”公主打断她,目光却始终凝在世子苍白的脸上,指尖微微发抖。帐外,可安与灵儿攥着昨夜整理的情报,在营帐外徘徊良久。待伴花退出后,两人刚要开口,又被公主抬手止住:“世子需要静养,去崔哲将军帐中议事吧。”她转身时,袖口扫过案上的兵书,《孙子兵法》某页被红笔圈住的“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”八字,在晨光中泛着暗红,像未干的血迹。

吴邺边境,落马客栈内气氛诡谲。

"明瑞太子,你口口声声说昨夜去了花月谷,为何我的人都毫无印象?莫不是耍了什么花招?"杨轩指尖摩挲着酒杯,眼底尽是审视。

"那是中了花月谷的毒!"明瑞怒喝一声,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,琥珀色的酒液溅出,在粗粝的木桌上洇出暗痕。

杨轩见状只是淡笑,看着明瑞眼下青黑、发丝凌乱的落魄模样,心中更添几分快意。他缓步走到窗前,拂开积灰的窗棂,抬手指向远处山峦:"局势愈发棘手了。你瞧,那里有两千精兵日夜操练,本太子刚收到密报,海州似有增援动向。明瑞太子,此事须得从速解决啊。"

"自然。"明瑞突然抬眼,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两点寒星,指节捏着杯沿泛白,唇角却勾起抹诡谲笑意。

杨轩瞥他一眼,忽而轻笑出声:"该不会是想去颖阳吧?听说镇南王可是世子的表兄,昨日有人还在颍州城见过他们交谈呢。"

"那又如何?"明瑞垂眸饮尽残酒,阴影里的神情晦涩难辨。窗外暮色渐沉,远处的操练声混着风沙扑进窗来,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,将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老长,像两柄出鞘的刀,在昏暗里泛着冷光。

“你说十七年前是陆文焕把破庙密会的消息泄露出去的?”公主指尖捏着茶盏的手突然顿住,茶盏与杯托相撞发出轻响。她抬眼望向可安,眼底满是惊诧——十七年前陆文焕不过是王爷身边传递军报的小吏,能被赋予传递密报的重任,必是心腹之人,如何会背叛?

“千真万确,世子妃。”可安将案牍库抄录的密档推至桌心,“是他将消息带出破庙,先交给颍州知府周明谦,再由周明谦暗中递予联军。”她指尖划过纸上“周明谦出城筹粮”的记载,嗓音里带着几分涩然,“卑职查过所有出城记录,那日除了王爷,唯有他一人离城。”

“王承业呢?”崔哲抱臂靠在帐中立柱旁,铠甲蹭过木柱发出细碎声响,“他当年不过是鸣柳镇的捕快,如何能掺和进这等机密?”

“正是古怪。”可安揉着眉心,案牍库的泛黄卷宗在她眼前闪过,“卑职查遍了鸣柳镇的旧档,又亲自去镇上走访三日,竟寻不到他与密会相关的半分痕迹。”

帐外忽有风声掠过,卷起帐角。公主忽然按住太阳穴,睫毛剧烈颤动——某个被尘封的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里炸开:“可有此人的画像?我记得这名字...十七年前在鸣柳镇,曾有人递来一串糖葫芦,被父亲厉声喝止了。”

可安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,在桌上展平。画像上那人左嘴角的黑痣刺入眼帘的瞬间,公主猛地站起身,茶盏翻倒在案,茶水蜿蜒成河:“是他!当年就是他递糖葫芦的,左嘴角便有这颗痣!”

崔哲的指尖重重叩在画像边缘,帐中烛火被穿堂风激起涟漪:“如此一来,十七年前的线头便接上了。周明谦借筹粮之名传递密信,而这王承业...怕是早就在暗处盯着破庙动向了。”

“陆文焕?”灵儿眨了眨眼睛,回头望向角落里刚康复的陆之杰,“陆将军,那人是你陆氏族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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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不是姓陆的就跟我陆家有关联。之前乐安已经告知众人,我陆家多年前便迁往湘州了,即便从年龄推算,也绝无可能!”陆之杰听闻有人怀疑陆家,语气里满是不悦。一旁的公主轻轻拉了拉灵儿,示意她说话留意分寸。

陆之杰心头微沉,起身离开营帐。伴花见状连忙跟上,想宽慰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