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,北方大地的寒流还没有退去,冷风如刀般的刮着,让人浑身不自在。
而比起这呼呼刮来的寒风,李国桢的心底更是冰凉无比。
平则门东段城墙上,带着火药味的气氛已经被点燃到了极致。
上千名闹饷的京营兵卒身穿破旧棉袍,正不断的朝李国桢的方向聚拢过来 。
若不是这些人手中所持兵器,以及旗官身后所背的旗帜,谁又能想到这便是当年跟着永乐皇帝纵横漠北草原的京营。
“诸位兄弟们,朝廷不发饷银,本官又能有什么办法啊!”
李国桢满脸苦闷,尽管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军卒,此时还是要惺惺作态的。
“我等不管,李大人今日要是不给我等一个说法,兄弟们为朝廷卖个卵子命啊!”
“说的在理,当兵吃饷,天经地义,老子可是家中三代单传,如今家中幼子还不满五岁,要是白白丢了性命,老子的一家人就没了活路!”
“再不发饷,我等便要走了,在这费个什么劲,今日东家的活计都还没做完!”
听着人群乱糟糟的议论,李国桢只觉额头冷汗是一滴滴的落下。
万般无奈,李国桢最终咬了咬牙朝人群喊道:“诸位可否再信本官一次,最多半日,本官愿去宫中一趟面见皇上,定要为兄弟们讨来饷银……”
又是发誓又是赌咒,东段城墙上的兵卒们才渐渐平息了下来。
只不过看着李国桢带人灰溜溜走下城墙的背影,眼中多少都带了些怀疑。
东段城墙这边闹了那么大的动静,自然引起了另一边注意。
只不过由于定国公徐允祯自散家财的缘故,这些兵卒多多少少的得了不少的银子。
此时见这些人闹饷,像是看笑话似的耻笑指点,引得东段城墙上的兵卒们大怒。
但因没有军令,也不好擅离职守,只得与之隔空对骂起来。
这一闹腾,那是污言秽语不断,直骂的让三岁小孩止啼,七十岁老太爬树。
“国公爷当真是大明的擎天白玉柱,正值国难当头,满城百官权贵,都无国公爷一人有胆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