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贺怀洲眼睛放光。
他沉默片刻,语气陡然森冷:
“后辈享受祖辈的余泽无可非议,但是这余泽不应伤害到旁人,至少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。”
“但要是超出这个范围,吃得满脸油、一嘴血,旁人的性命都不当回事……”
贺怀洲阴沉的目光扫过所有都省参议,
“那被旁人掀桌子、抽嘴巴子,甚至一命换一命……当真走到这一步,也就没资格怨天尤人了!”
都省参议们被贺怀洲的目光一扫,很少有敢于对视的。
那个出言不逊的遗老更是将头埋到了胸前,似乎在恐惧是否会有旁人来掀自己的桌子,抽自己的嘴巴子,甚至要自己的命。
这是大明相国对于所有都省参议、朝廷官吏们的严厉警告。
至于朱阙祯……死了也就是死了,没有讨论的价值。
大会议厅陷入迟滞。
唯有长安百姓代表们,无一不是热泪盈眶,情绪激动。
因为他们忽然发现,大明相国口中的爷和爹,与他们的祖辈以及他们自己,是何其相似。
至于那番关于“掀桌打嘴、以命换命”的说辞,真就是将他们心中所想给贴切地讲出来了!
依旧回荡在大明宫上空的长安百姓的呐喊,正在生动诠释这番话!
贺怀洲收回目光,冲中书令李渔微微点头。
李渔会意,重重敲响法槌,冷声喝道:“被剥夺参议资格者,请立即退场。”
轮到侍中周玺了!
遗老遗少们最后看了一眼似乎还未苏醒的周玺,怀着复杂的心绪,缓缓离开昭阳殿。
当然也有人想要赖着不走的,被中书令李渔命令禁军无情驱逐。
人一走,门下省参议席顿时严重缩水。
保守估计,高达九百多位、将近七成保守派参议被剥夺了参议资格。
也就是说,余下的三成保守派参议对贺怀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,根本无法造成任何阻碍。
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中书令李渔颇为兴奋,看向侍中周玺的目光审视玩味。
这老小子真能装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