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沿江水而下,从平江府换船入海,通海运达清州,从清州上岸步押至大兴府。”
“以那位脾性多半会和杨兄一路同行,海上波涛汹涌,杨兄可有更稳妥的路线?”
大宋皇室后继艰难,赵官家千挑万选出赵孟启这根独苗,海路风险太大,而且地方州府很难接应,张弘范不愿走此路。
“这……大宋海贸发达,船运少有事故,张贤弟大可不必如此谨慎。”
张弘范有自己的思量,杨彦全也有自家的难处,这押木北运不是陪赵孟启游山玩水,走陆路赵孟启是玩开心了,但杨彦全交不了差,届时赵孟启拍拍屁股走人了,杨彦全延误了时日找谁说理去?
“少有事故不代表不会发生事故,杨兄要以大局为重,杨兄与公子若攀上了交情,日后仕途大有进益,望杨兄三思。”张弘范言语中有胁迫之意。
“要不张贤弟劝小官人从平江府下船?”
杨彦全当然愿意交好赵孟启,但赵孟启如今未成气候,护不了杨彦全周全,相反与赵孟启的同游,会把杨彦全此行曝光在朝堂之上。
当奸佞这种事怎么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呢?杨彦全的官声还要不要了?一旦打上了阿谀小人的标签,只恐会被那些自诩正派清流的官员攻讦戕害。
事情发酵可大可小,赵孟启可以凭借一句皇子年幼,心智不成熟脱身,而杨彦全呢?不司正职的谄媚之徒吗?
“你若能劝他下船,自是一切妥当。倘若他执意,也请杨兄重新规划路线。”张弘范强硬道。
“也罢,杨某试试。”杨彦全无奈一笑。
此事也怪不得张弘范,他也是职责所在,要怪只能怪赵孟启一时兴起。
晚间,赵孟启邀杨彦全去舱中用饭。
杨彦全一入舱便见赵孟启在穿衣簪发,室内还有一股腥味,杨彦全顿时觉得不饿了。
“老兄来了,快快请坐。”
赵孟启昨日交谈后觉得杨彦全是个面冷心热的,也是个识风雅的同道中人。好好拉拢一番,以后在雍王府就是和自己在同一战线上的兄弟。
赵孟启的思维还没转变过来,仍旧认为自己是全启。
“赵贤弟好兴致,这船舱可还满意?”杨彦全临场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,神情姿态与昨日看不出任何差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