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 谢之屿

京澳春潮 仲夏雨 1419 字 27天前

温凝忽得松手,薄薄的眼皮不断下敛。

蕴藏在体内的一往直前的勇气像被封印了起来,她居然不敢。

两个人身上同样的疤。

如果,她是说万一。万一他与京城崔家做的是这种生意,要她怎么接受?

她的疼从四肢百骸,从骨头缝里同时迸发。

好像高热病人症状刚刚开始时那样的酸痛,鼻息是烫的,血液也是,只有处于神经末梢的指尖,宛如浸泡在三九寒冬的冰水里,凉得失去了知觉。

弯腰,手掌抵在肋下同一处。

她一俯身,那一刀仿佛穿越时空割在了她的身上。

鲜血淋漓。

……

瞥了一眼身上的疤,谢之屿用毛巾擦干身上水珠,随即趿拉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。

客厅角落散着几罐空啤酒瓶,他走过去,一罐一罐捡进垃圾桶,用力一扎。

铝制易拉罐发出碰撞的声音。

他系紧,丢到门口。

回卧房路上又顺道给自己套了件T恤。

夜风从窗口灌进来,将他潮湿的头发吹乱。

他随意捋了一下,躺回床上,闭眼。

几秒后他重新坐起,从关了灯的房间穿出去,翻找出吹风机来。

“长命百岁。”

他念叨着这几个字,在温吞的热风里一点点把自己的头发吹干。上个月剪过一次,头发看起来爽利了许多,那枚套在左手手腕上的发绳没了用武之地。

他盯着看了一会儿,垂下手。

镜子里的自己一如既往没什么血色,告别了春日,脸上的情绪仿佛也定格在了那天。

最近连阿忠都壮着胆子跟他说:“屿哥,我家隔壁八十岁的面瘫老嘢表情都要比你丰富。”

是这样吗?

他对着镜子扯扯唇角。

镜子里的他展露出一个生涩到难看的笑容。

看来阿忠说得有道理。

“阿忠。”他坐回沙发,一边拨弄着那条羊毛毯的流苏,一边打电话问,“还没走?”

阿忠接到电话立马放下筷子坐直:“没!屿哥,我在楼下买车仔面。你吃吗?”

再怎么迟钝,他也感知到了这段时间屿哥状况糟糕。即便他尽力在人前表现得不输往常,可每次到家,抬头看一眼三楼黑着的窗户,他常常恍惚。

这些阿忠都看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