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元福沉思片刻,叹道:“景和毕竟是我陈家之人,若真如景明所言,罪证确凿,虽难容于世,却也不能任人宰割。”
“大哥所言甚是。”
陈元贵捋须道,“景和自小聪颖过人,只可惜不肯专心修习我陈家'坐山功',才会堕入歧途。执意拜入仁济堂,今日之祸,皆因此起。”
“正是啊!”
众族老纷纷附和,一时之间,祠堂内议论纷纷。
陈元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。
“老夫以为,此事当从长计议。景和既是我陈家族人,就算犯下滔天罪行,也当有我陈家族规约束,而非任由外人处置。”
话音刚落,一名小厮捧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进入祠堂。
那托盘上堆满了精致的点心糕饼,香气四溢。
陈元福微微一笑,“先用些点心,边吃边议。”
小厮将点心一一分发给在座族老,众人开始享用美食,同时继续讨论着陈景和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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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以为,”陈元贵咽下一口桂花糕,慢条斯理地道。
“应当在陈家年轻一代中普及'坐山功',以免重蹈景和覆辙。”
“此言极是!”
七长老陈元吉拍案叫绝。
“我陈家'坐山功'乃祖宗秘传,修炼得法,不仅身强体健,更能修身养性,安定心神。景和若当初肯专心修习,岂会有今日之祸?”
“请家仆念一念族中决议吧。”
陈元福示意道。
一位家仆恭敬地捧起一卷竹简,正欲开口,却突然面露尴尬之色。
原来他拿错了文书,误将一卷旧简取来。
“禀长老,小的拿错了…”
“念罢。”
陈元福不以为意,“既然拿来了,不妨一听。”
家仆无奈,只得展开竹简。
声如洪钟,朗声念道:
“白鹤张炜,年方十八,已修得白鹤十三式至大成。轻功卓绝,拳法精妙。一日,于城南酒楼,与三名漕帮弟子起冲突。张炜以一敌三,三招之内,尽废三人武功。一招'鹤唳九天',可断铁碎石。性情刚烈,不可轻犯。若与我陈家为敌,后患无穷…”
“此子恐怖如斯,断不可留,断不可留!”
众族老闻言,纷纷惊叹,目露忧色。
陈景明闻言,不由得一怔,连忙出声打断:“诸位长老,此非今日之事。这文书乃是二十年前记录白鹤武馆馆主张炜之事,并非今日族中决议。”
众族老这才回过神来,有些尴尬地笑了笑。
陈元福咳嗽一声,“景明说得是。小钟,速速去取正确的文书来。”
家仆连连告罪,退下取来正确的文书,恭敬递上。
陈元福示意继续,家仆这才展开文书,朗声念道:
“关于陈景和之事,族中决议如下:一、派人前往大牢,劝说景和认罪伏法,但求保全性命;二、若景和执迷不悟,则暗中派族中客卿,夜劫大牢,救出景和;三、若事不可为,则设法平息此事,不使我陈家蒙羞…”
“此言差矣!”
陈景明突然出声打断,“景和所犯之罪,铁证如山。若我陈家强行干预,不仅无益于景和,更会让陈家陷入不义之名。”
“景明,你此言何意?”
陈元盛面色不悦,“景和再怎么说也是我陈家族人,难道就眼睁睁看他被处死不成?”
“五叔言重了。”
陈景明肃容道,“景明并非不念族情,但此事涉及朝廷威严和阳泽安危,若我陈家暗中相助,一旦事发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祠堂内一时寂静,众族老陷入沉思。
良久,陈元福缓缓开口。
“景明所言有理,但我等亦不能坐视不理。依老夫之见,当派人劝说景和认罪伏法,求得一线生机。”
“陆济世既是景和师父,理当由他出面相劝。”
陈元贵建议道。
陈景明摇头,“怕是不妥。陆老先生已明确表态,要亲手结果景和这个逆徒。以老先生的性情,断不会轻易回心转意。”
“陆济世既如此绝情,那便算了。”
陈元盛冷哼一声,“依我看,不如派族中客卿,夜劫大牢,将景和救出,送往域外…”
“不可!”陈景明坚决反对。
“此举有悖朝廷律法,若事发,我陈家将面临灭族之危!”
众族老闻言,不由得沉默下来。陈景明所言不无道理,若真贸然行事,后果确实难料。
“陆济世似乎近来收了个新徒弟?”陈元福突然问道。
陈景明点头,“是有此事。那小徒弟名叫吴仁安,开了一家仁安堂医馆,颇有些医道天赋。”
“不如让这吴仁安去劝劝景和?”陈元福提议,“虽为师弟,但毕竟同门之谊,或许景和会听他一言。”
“此计可行。”陈元贵点头附和,“若景和肯认罪伏法,求得保命,对我陈家而言,已是万幸。”
“若此计不成,再作他议。”陈元福敲定主意,“实在不行,就只能走最后一步了。”
陈景明又道:“若此计不成,再遣客卿夜劫大牢。只是要做得干净些,不留痕迹。”
众族老心领神会,纷纷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