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冰冷的、近乎残忍的愉悦感,在他那由白骨构筑的心核中悄然滋生。
这便是他想要的,这便是弱者在绝对力量面前的卑微。蝼蚁,终究是蝼蚁。
“没饭吃了吧,朝廷走狗!秃驴还能给你们变饭出来?哈哈哈!饿死你们!”
“咚——嗡——”
城外,司马金龙那口巨大的铜钟再次被敲响。
沉闷而悠远的钟声,蕴含着至阳至刚的佛力,如同一道无形的音浪,涤荡而来。
每一次钟声的震荡,都让吴仁安的骨躯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与不适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骨节深处攒刺。
这并非致命的伤害,却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挑衅,如同恼人的蚊蝇,在他耳边嗡鸣不休。
“咚——嗡——”
每一次钟声震荡,吴仁安的骨躯都会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与不适,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骨髓。
这感觉让他烦躁,但更多的却是被蝼蚁挑衅的怒火。
“哼,垂死挣扎。”
“死秃驴……”吴仁安猩红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若非这老和尚碍事,官军营中的恐慌与崩溃只会来得更快、更彻底。
他内视己身,骨核之内,那两个新开辟不久的“骨窍”——涌泉与肩井,正如同两个微型的星璇,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着,汲取着天地间游离的稀薄灵气,以及自城墙下弥漫上来的浓郁血煞之气。
每一丝被炼化的能量,都让他的骨躯更加凝练,力量也随之增长一丝。然而,这种增长是缓慢的。他渴望更强大的力量,渴望开辟更多的骨窍,渴望那种举手投足间便能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。
眼下这点实力,对付这些凡俗军旅尚可,但若遇上如那老和尚般真正棘手的人物,或是……他心中隐隐浮现出二师兄那青色的身影,便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。
倏然,他那对燃烧着猩红焰光的眸子微微一凝,八臂骨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。
那并非来自官军营寨的杂乱气息,也非司马金龙那老和尚纯正却固执的阳刚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