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的沙巡抚,即便神色平和,也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,仿佛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。
此刻,他究竟为何事迁怒于自己,实在无从知晓。
明明只是想表明忠诚,却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。
看来,孙连城这回真的让沙瑞金动了真怒。
孙连城那混账东西!
气死我还嫌不够,如今还要我受沙瑞金的雷霆之怒。
世间还有没有王法!
李达康虽在心中将孙连城的先人骂了个遍,可面对沙瑞金,却只能强忍怒气,不敢表露丝毫。
更何况,在光明区拿地的事上,他也毫无办法,只能选择沉默。
沙瑞金见状,愈发恼火,严厉质问道:
“李达康,光明区到底有没有一块闲置土地,你竟然一无所知?”
“这是严重的失职!”
“你倒好意思来指责孙连城失职?达康书记,你于心何安?”
“如果光明区真有地,为何迟迟未给大风厂安排?”
“莫非非要等到事情闹大,你才肯出手?”
沙瑞金的情绪似找到了出口,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。
李达康被训得低眉垂目,大气都不敢喘。
等他说完,李达康听着他渐缓的呼吸声,才小心翼翼地开口:
“沙巡抚,我承认自己的过错。”
“丁义珍在职时,我对他的监管确实有所松懈。”
“但光明区的土地,确已被丁义珍违规售罄。”
“安置大风厂一事虽难,给我些时间,我定能解决。”
李达康语气谦逊,内心却仍对孙连城的祖宗百辈反复咒骂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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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清楚得很,沙瑞金冲他发火,全因在孙连城那里受的憋屈无处发泄。
遗憾的是,孙连城这种人油盐不进,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仕途是否能更进一步。
而李达康则不一样,眼见沙瑞金仍愿指出他的问题,便倔强地认定自己尚未被彻底打入冷宫,尚有挽回余地。
沙瑞金听见这话,态度总算慢慢缓和了些,但语气依旧严厉:“我也需要时间,可如今谁又能给我时间?大风厂一天没妥善处理,网络上的舆论就不会停息,别说京州,整个汉省都会受到波及!”
李达康连连点头附和,他也明白,这事若不能妥善解决,一旦惊动上面,就连沙瑞金也难逃责任。
沙瑞金思索片刻后又说道:“实在不行的话,不如让大风厂搬去吕州吧。”
李达康闻言心头一震,他曾多次坚决回绝易学习的提议,结果到最后,还是要将大风厂迁走?
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笑柄,在易学习面前颜面尽失?
李达康急切道:“沙巡抚,若是迁往那边,郑西坡必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!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,他定会借此机会提出更多要求!”
沙瑞金皱眉沉思,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。
“这段时间,他可没少倚仗陈老的威名四处招摇。”话音未落,沙瑞金便怒目而视。
沙瑞金的脸色愈发阴沉。
如果郑西坡是攀附权势之人,那岂不是把陈岩石当成了他的后台?陈老对他恩重如山,如今前者成了靠山,他沙瑞金又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