滦甚至能听到自己略微显促的呼吸声,听到愿泠呓梳理发梢时细微摩擦声,能听到桌上那道“虹珀河肉”碟中残余汁液因微震而泛起的、几乎不可闻的涟漪声。
这些平常会被雨声轻易掩盖的声响,在此刻却被放大,衬得窗外的狂暴景象愈发诡异和不真实。
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,轻轻触碰未知的透明物质。
指尖传来的是冰冷感,温度的差异告诉他窗外雨势的狂猛,而听觉保持着真空般的宁静,对比感官上的割裂,带来一种奇异的眩晕感。
彭湘湉也注意到了窗外的骤变,她放下手中的筷子,目光投向无声的暴烈水幕。
她的脸上没有惊讶,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宁。
“滦,这里的‘天泪’,总是这样,”她的声音温和地响起,在无声的暴雨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和熨帖,“透明墙长达15米,就像是隔着厚厚的梦境看一场别人的风暴。”
滦收回手指,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冷气。
他看着窗外翻腾不息却寂静无声的雨幕,又看看桌边沉静如水的彭湘湉和散发着暖意与美味的食物,一种强烈的,关于庇护的复杂感受,悄然弥漫心头。
“妈,我有封你小女儿写的信,不知你看过没有?”
彭湘湉瞬时理解他的言语,“也是,嗯,滦,你管我大女儿叫姐姐吧,小女儿叫你喜欢的爱称就行了,唉,我应该早说的,只是看你懵然的样子,想引导着慢慢理解,至于信的话,我是不干涉女儿们隐私的,不过,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,我可以分析!”
是啊,如果世界上有第一人能看懂女孩心思的话,那应该就是母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