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,他强作镇定:“将军误会了...”
“误会?” 萧有和突然逼近,身上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,“本将今日不与你算旧账。只问你三件事:息县周边县城兵力如何?粮草囤积何处?民心向背如何?”
赵铭瞳孔骤缩。烛光在萧有和眼底跳动,映出审视的锋芒。他下意识想往后退,后背却撞在帐篷毛毡上。腰间的玉佩不知何时掉落,此时硌得他腰眼生痛。
“将军说笑了,草民不过七品芝麻官...”
“啪!”旁边的胡大胜突然甩来一记耳光,力道大得让赵铭歪倒在地上。嘴角瞬间泛起血腥味,他听见自己牙齿断裂发出的呻吟声。“别装糊涂。” 胡万胜厉声喝道:“王爷让你回答什么就说什么!”
赵铭被摔在地上时,后背撞上一块碎木板,他咳出一口血沫,眼前浮起无数金星。萧有和的影子在火光中拉得老长,刀鞘上装饰的宝石像极了老虎的眼睛,发出瘆人的寒光。
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声,已是三更天。他忽然想起师爷常说的话:“名声没有性命要紧。”
“萧将军容禀。” 赵铭强撑着坐起,理顺凌乱的官服,“息县绿营不过三百老弱,周边县城... 阜阳守将是个酒囊饭袋,麾下五百兵丁;亳州倒是有千余守军,可惜粮草都囤在城西三里的枯沟粮台 —— 不过将军若想取粮,得小心那里的地洞,去年发洪水时塌了半边...”
他越说声音越轻,直到看见萧有和眼中闪过的精光:“接着说,周边可有反清义士?”
饼屑落在赵铭掌心,他忽然想起被自己绕道避开的那群百姓。血书在记忆里晃了晃,化作师爷谄媚的脸。“寿州有个盐枭头子,自称‘铁臂二郎’,手下数百人专劫官粮;光州地界... 有捻军余孽活动,上月还抢了陈集的税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