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不说萧有和继续前往毫州,与此同时另外一支队伍的情况也不能不了解一下。
原来就在萧有和夺取阜县的同时,张禹爵部的太平军一行人,在得到萧有和的军令后,便开始了寻找南下捻军的行程。胡大胜部骑兵配合着他们,伪装成楚军的辎重队,沿着涡河向西南方向缓慢前行。不过伪装有时也会被看破,就这样一路打打走走,不觉已经靠近了安陆府,队伍也精减了不少。
此时正值深秋,涡河两岸的植被已变得枯黄斑驳,萧瑟秋风卷起落叶,在空中打着旋儿。张禹爵身着楚军将官服饰,内里却是太平军战袍,腰间别着把赤金镶边的短刀,那是捻军中常见的配饰。他骑在马上,目光如炬,四下打量着,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。
队伍中的太平军战士们也都换上了楚军的破旧衣甲,脸上带着疲惫却又透着坚毅,他们或牵着马,或推着装满“粮草”的牛车,沿着河岸艰难行进。河面上偶有小舟划过,留下阵阵涟漪。
行了两日,队伍在一处僻静的河湾处扎营。夜幕降临,寒气逼人,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,烤着冻得发硬的干粮。张禹爵坐在一旁,与胡大胜低声交谈着。
“禹爵兄,这伪装可还行?” 胡大胜问道,他身材魁梧,在楚军骑兵中也是显得罕有的勇猛。
张禹爵点了点头:“还算稳妥,不过咱们这粮草味忒浓了些,清军鼻子灵得很,要是被查出来,怕是麻烦不小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,由远及近,张禹爵和胡大胜对视一眼,齐齐起身,快步走向营门口。只见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冲来,领军的正是赖文鸿、徐广琛和朱一波,他们身后的士兵也甚是疲惫,满身风尘。
“张将军!胡将军!” 赖文鸿率先跳下马,几步跑到张禹爵面前,抱拳行礼,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惊喜,“我们奉命退守孝感,途中听说你们这有行动,便急忙赶来会合。”
张禹爵忙扶起他:“好在有惊无险,咱们终于会合了。萧军师的计划,你们也有所耳闻吧?”
赖文鸿点了点头:“知晓一些,不过具体细节还不甚清楚,还请张将军详说。”
张禹爵将萧有和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,众人听了皆是振奋,又商议了一番细节,便各自回营休息,准备次日一早继续前行。
次日清晨,队伍重整旗鼓,向着湖北安陆府方向进发。一路之上,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清军的巡逻队,尽量选择偏僻的小道行进。然而,就在第三天的傍晚,意外发生了。
队伍正穿过一片密林,突然,前方传来一阵喊声:“站住!啥人?”
张禹爵心下一紧,赶忙示意队伍停下,他快马向前,只见路口几个清军绿营士兵手持长枪,拦在前面。为首的一人满脸横肉,眼神凶狠:“哪里来的军队?偷鸡摸狗的,想干啥?”
张禹爵强作镇定,抱拳施礼:“兄弟们误会了,我们是楚军的辎重队,奉左宗棠,左大人的命,押送粮草去安陆府的,这是通过文牒。” 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份伪造的公文。
那清军头目接过公文,眯着眼睛查看。周围几个士兵也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议论着:“看着不太像啊,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。”其实他们没有一个认识公文上的文字。
“说不定是真的,别耽误了军务。”一个小个子清军嘀咕道,可是却被那小头目在头上拍了一巴掌,道:“我说假的他就是假的!”
张禹爵心中一沉,冷汗直冒,手却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。胡大胜在身后低声道:“将军,要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