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夫人听了楼心玥的请求,先是一怔,随后眼中浮现出几分动摇与犹疑。
她低头沉思了许久,心中不可抑制地开始思索起来。
确实,如她所说,谢清蕴曾是裴家的未婚妻,如今若是换她嫁过去,从伦理情理上来说并无不妥;再加上谢清蕴这些年并未在自己身边,而楼心玥却是从小跟在她膝下长大的,几乎已经视如己出,这般委屈她去嫁裴宸风,她心中难免不忍。
更何况……楼心玥前一夜才上吊过,若她今日不松口,谁能保证她明日不会再做出什么傻事来?
想着想着,她的眉头就紧皱起来,神色愈发复杂。最终,她叹了口气,抬手轻轻拍了拍楼心玥的手背,语气温柔却充满慎重地说道:“玥儿啊,舅母不是不体谅你……你说的这些,我也不是不认同,但这件事情……清蕴她怎么想,我也不敢肯定。一时半会,也不好开口。”
她话音未落,楼心玥已经眼眸一亮,唇边带起一点藏不住的欣喜。
她低头点点头,装出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,柔声道:“舅母,我明白的,您愿意帮我,我就已经很感激了。清蕴姐姐她一向尊重您,等您开口劝一劝,我相信她一定会听的。”
说着,她面露羞涩,掩唇轻笑,那眼底的得意与算计却一闪而过。
只要侯夫人点了头,这件事,成了一半。
与此同时,谢清蕴在安阳侯府中静静窝了几日,几乎足不出户。
京中流言甚嚣尘上,关于“安阳侯府的千金在赏花宴上与裴公子私会”的风言风语,满城皆知。虽然未点名道姓,但无论谁听到这话,第一时间都会将目光投向她这个正主。谢清蕴一贯冷静,却也不是毫无情绪之人,只能在家忍耐着。
只是刚开始前几日还能忍着闭门不出,但到了后来,她实在是闷得发慌。
于是这日一大早,她便换了便服,偷偷进了宫,径直往御书房而去。
秦玄昭正低头批阅奏折,听到通报后抬起头,看到她踏进来,不由一愣,随后唇角微扬:“怎么突然进宫了?”
谢清蕴抿了抿唇,神色微不自在,却还是坦然道:“在府中待得久了,闷得慌。想着陛下日理万机,我也来探望一下。”
秦玄昭失笑,摇头道:“也就你,敢在朕面前说这种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