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斜切进来,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光斑。
萧景逸的瞳孔因震惊微微收缩,喉结滚动两下,后槽牙咬得发疼——对面那人连吞咽的动作都和他如出一辙。
“你说什么?”他声音发颤,右手不自觉攥紧那张泛黄的照片,边缘刺得掌心生疼。
七岁被拐的记忆突然翻涌:蒙眼的黑布、消毒水味的房间、针管扎进后颈的刺痛。
原来那些碎片不是噩梦,是另一个“他”的经历?
复制者往前走了半步,皮鞋碾碎地上的玻璃渣,脆响在空荡的病房里格外清晰。
他的目光扫过萧景逸额角未消的淤青——那是三天前“晕倒”时撞在桌角留下的,“他们给你打了抑制剂,所以你记不得。我们本是同源,在培养舱里分裂成两个胚胎。”他伸手摸向自己左耳垂的小缺口,“这个疤,是你踢翻器械砸的。”
萧景逸后退一步,后背抵上发霉的墙壁。
他想起云熙颜曾说他睡着时会说陌生的方言,想起某次醉酒后脱口而出“妈妈别打”——可他的母亲早亡,记忆里从未有过被殴打的画面。
此刻那些碎片突然串联:“所以我偶尔的‘断片’,是你……”
“是他们用药物压制我的意识。”复制者的声音突然发涩,指节叩了叩窗台积灰的铁盒,“上个月他们停了药,我能控制身体两小时。你在恋综里牵云熙颜的手,在颁奖典礼上亲她的额头——”他喉结滚动,“那些都是我替你完成的。”
萧景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想起录《心动法则》海岛篇那晚,自己明明困得闭眼就睡,却在第二天发现手机里多了张云熙颜睡着的侧拍;想起云熙颜说他“最近突然会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”——可他从前连盐和糖都分不清。
“他们选你当‘正品’,因为你哭的时候会蜷缩成球,像更‘正常’的人类。”复制者突然笑了,那笑容和萧景逸惯常的清冷如出一辙,“但现在他们要销毁次品,我逃出来,只是想让你知道——”他转身走向窗口,月光勾勒出和萧景逸一模一样的肩线,“你怀里的云熙颜,吻过的是两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