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脑屏幕上的血红色数字像团跳动的火焰,将客厅里的空气灼出焦味。
唐婉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触控板,她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云熙颜近七日的行为日志,蓝色数据洪流在屏幕上奔涌,最终凝结成两条交缠的曲线——一条是云熙颜被狗仔跟拍时的愤怒值,一条是直播安慰粉丝时的温柔度,此刻正与另一条灰线严丝合缝地重叠。
"看这里。"她喉咙发紧,手指点向重叠处,"上周三你在机场被泼咖啡,当场冷脸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三秒;前天直播唱《星轨》时,副歌部分的颤音频率突然提高0.2赫兹——这些波动根本不是自然情绪,是被某种算法精确校准过的。"
云熙颜后退半步,后腰抵上沙发边缘。
她望着屏幕里的曲线,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买关东煮,明明最爱的萝卜只剩最后一串,她却鬼使神差选了鱼丸。
当时她以为是口味变了,现在才惊觉——那根本不是"变",是被人按了遥控器。
"小颜。"萧景逸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后颈,指腹轻轻摩挲她耳后的碎发,"你还记得视频里那个声音吗?"
她闭眼,记忆像被揉皱的纸团慢慢展开。
面具男的笑声裹着电流刺进耳膜,还有那句"她是未来的模板"——模板?
她不过是个从十八线摸爬滚打上来的小演员,演过最"大制作"的角色是给顶流女主作配的恶毒千金。
"他说我是进化者。"云熙颜睁开眼,眼底浮起自嘲的雾气,"可我连高中生物课学的进化论都记不全,拿什么进化?"
"进化者可能是他们对实验体的称呼。"张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。
这位便衣警察不知何时已经调出了警局内部系统,键盘敲击声像机关枪连射,"七年前,云小姐在高中因抑郁症接受过心理治疗,当时负责记录的助理研究员叫周黎。"他指着屏幕上的员工名单,"这个周黎在三年前申请了停职,说是要去山区做公益,可最近三个月,信号塔后台的访问记录里出现了他的IP。"
"他没死?"唐婉猛地转头,发梢扫过云熙颜的手背,"那之前我们在废弃实验室找到的带血白大褂......"
"可能是障眼法。"张雷的拇指重重按下回车键,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跳出来——穿白大褂的男人低头看表,侧脸被阴影遮住大半,却能清楚看到他手腕内侧的蓝色纹身,"我比对过,和云小姐去年被跟踪时,监控里那个背影的步态完全吻合。"
云熙颜感觉有根冰针从后颈扎进脊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