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子夜访客

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游荡，楚临风盯着排班表上连续第三个夜班的标记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老式怀表。玻璃窗外飘着冷雨，将三月的夜色浸得发蓝，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3号病房看见的场景——陈教授胸腔绽开的章鱼触须上凝结的水珠，也是这样泛着诡异的虹光。

"楚医生，该去做最后一次巡查了。"护士站的王姐摘下老花镜，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怜悯，"听说你又拒绝了调岗申请？精神科的夜班可不是新人能扛住的。"

楚临风笑笑没说话，指尖触到怀表背面凹凸的刻字。自从上周在观察窗看见自己的影子长出蝠翼，这块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就变得格外烫手，每当午夜十二点，表盘内侧就会浮现出血色短句，昨晚的是【SS-03的触须在啃食星图】。

巡查到四楼东侧时，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。楚临风握紧手电筒转身，光柱里映出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，雨水顺着伞骨滴在水磨石地面，形成不规则的几何图案——那些水痕在接触地面的瞬间，竟自动排列成《玄君七章秘经》里记载的镇魔纹。

"你比档案里看起来更像普通人。"男人收伞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，风衣下摆掠过之处，墙面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罗盘虚影，"守夜人第七支队，编号A-07，奉命接你回家。"

楚临风后退半步，手按在腰间的镇暴喷雾上。男人胸前的银色徽章突然发出蜂鸣，徽章中央的齿轮图案逆时针转动，露出内侧刻着的"白夜"二字——这是他在父亲旧笔记里见过的符号，旁边还画着展翅的堕天使。

"我查过你的履历。"男人从风衣内袋掏出牛皮纸袋，照片散落的瞬间，楚临风瞳孔骤缩——那是三年前车祸现场的照片，血迹在地面汇成的不是刹车痕，而是完整的克苏鲁眷族召唤阵，"你以为那场车祸让你失去了嗅觉？其实是路西法的力量在吞噬你的人类感官，现在你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，对吗？比如陈教授胸腔里的触须，比如现在我伞尖滴落的雨水在画什么。"

第二章 怀表迷局

牛皮纸袋摔在地上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乌鸦。楚临风看着那些照片在地面散开，每张边角都盖着"守夜人特别行动组"的火漆印，其中一张拍下了他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，胸口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纹路，正是上周在3号病房看见的楔形文字。

"你父亲楚明修，守夜人第十支队前任队长。"男人蹲下身捡起照片，指尖划过楚明修的签名，"二〇二二年六月十五日，他在青铜门战役中擅自释放堕天使力量，导致三名队员重伤。你以为他是死于车祸？停尸房的监控记录显示，他的尸体在火化前三十分钟，背后浮现出完整的蝠翼骨纹。"

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，楚临风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话："如果看见影子长翅膀，就去顶楼空中花园找会逆向生长的忍冬。"此刻男人胸前的徽章正在对准他的方向，齿轮转动的频率与怀表震动完全同步，就像两个本该分离的齿轮终于卡进正确的齿槽。

"跟我来。"男人转身推开安全出口的门，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全部爆裂，黑暗中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，火苗照亮他递来的金属卡片，"用你的血激活它，或者继续当缩在白大褂里的普通人，看着更多像陈教授那样的怪物在月食之夜撕裂病房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