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见好就收,“宰相既然身体不适,就下去休息吧。”
阿伊道:“陛下,请您恩准老臣,在这里旁听吧。”
史无前例,议事厅里摆上了一张舒适的大床。
旁边还有几大筐最名贵的药材、煮药的火炉和随时待命的御医,万一阿伊突然嗝屁了,他们说不定还能从死神手里把他抢回来。
朝议正式开始。
艾走下王座室,在众臣面前站定,展开一卷纸莎草文书。
“我们在暴徒乌纳斯的秘密住所内,搜到了一堆日志,上面详细记载了他在组织里的见闻,其中有这样一篇。”
艾将上面的内容节选,念给臣子们听,大意是,二个多月前,阿吞信徒在底比斯城外废弃神庙聚会当日,一个女孩不慎闯入基地,他们当时就想杀这个女孩子灭口,但是她机智地躲过了残杀。后来,隐匿者和埃及军队攻进秘密聚集地,乌纳斯侥幸逃脱,而他的很多同伴和那女孩一同被逮捕。
“上面有暴徒乌纳斯右手食指的指印,与他本人一致,”艾将纸莎草文书举起转了一圈,展示给众人看,“通过笔迹鉴定,确实为乌纳斯亲手所写,根据纸上墨迹干涸程度,书写时间是二个月前。”
殿中鸦雀无声,因为日志中记载的那个女孩子,此时就站在法老身边。
法老醒后第一件事,就是为她洗脱罪名,足以见得对这女子的迷恋之深,但是他们也怀疑这封日志的真实性。
艾又说到,“这上面也记载了当时娜芙瑞小姐智斗暴徒的方法,乌纳斯佩服她的勇气和智慧,所以描写得很详细。娜芙瑞小姐,可否一问,您当时是如何做的?”
夏双娜心知肚明,只要她的说法和乌纳斯的记录一致,就可以为自己正名了,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,终于不用再背负这沉重的罪名,不用到处躲躲藏藏,可以光明正大享受图坦卡蒙的爱情,毫无顾虑地去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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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图坦卡蒙没有提前和她商量过,她不知道最佳答案为何,机会就在眼前,她却犹豫踟蹰了,害怕稍不谨慎,辜负了图坦卡蒙一番良苦用心。夏双娜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,看着艾的眸子,仿佛听到了艾坚定的声音,如实答。
她清了清嗓子,“当时一个暴徒拿着一把剑,想砍杀我,我就向他装可怜,说我都要死了,可不可以死在一把漂亮的剑下。他动了恻隐之心,我趁他换剑的时候,把他手里的剑夺走,架在他的脖子上,把他压做人质,然后埃及军队就冲了进来......”
臣子听完都觉着不可思议,太荒诞滑稽了吧,但有时事实就是这样荒谬可笑,只有精心编造的谎言才需要逻辑严密。
艾将乌纳斯的日志递给大祭司,“大人,请您帮忙核实。”
阿蒙曼奈尔根本不想帮娜芙瑞,但白纸黑字,他无法说谎,“完全一致。”
夏双娜长呼出一口气,狂喜得涌出了眼泪。
一直安静、置身事外的图坦卡蒙终于开口,“听到了吗,娜芙瑞和作乱逆贼没有关联,我不希望再听见对她的任何污蔑。管好你们各自部门和手下,若传出谣言,我先拿你们是问!”
法老强势表态,臣子们都在心里敲响了警钟。
法老是真的爱她,要护住她,现在细想这位小宠妃其实也没有给埃及带来什么危害,说不定真是无辜的。
图坦卡蒙突然问到:“宰相有何意见?”
阿伊因为催吐药的副作用,晕乎乎得也不知道到底听见没听见,久久没回话。
图坦卡蒙恍然大悟,“宰相病中,说不清楚话吧。艾,凑近听听他说了什么。”
阿伊在艾耳边,口唇张合了几下,“不能轻下定论。”
艾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放开嗓子,让殿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