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指尖刚触到夜行衣的暗扣,颈间突然一烫。

"阿黎,你脖子——"云阡润的木屐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响,她伸手时,青铜发针在月光下划出冷芒,"玉坠在发光。"

沈初序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,火雷锦囊的流苏扫过他腕间的刻痕。

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瞳孔缩成细线:"灵力波动。"

慕星黎的手指悬在玉坠上方,能清晰感觉到那抹温热透过肌肤往血脉里钻。

前世她被慕华安剖出灵泉时,这玉坠还是块死物;重生后觉醒神族血脉,它便成了连通灵泉的钥匙。

可方才在偏殿外,当黎玄澈的指腹擦过她指尖时,玉坠也烫过一次——难道...

"可能是灵泉在示警。"她压下翻涌的思绪,指尖轻轻覆住玉坠,温凉的触感裹着一缕熟悉的狐尾香,像极了黎玄澈袖间常染的沉水香。

心跳声突然清晰起来,她深吸一口气,夜行衣的防割丝蹭着锁骨,"先记着,到了天机阁再查。"

云阡润的青铜针在发间晃了晃,她弯腰捡起脚边半片梧桐叶,叶脉间迅速爬上暗青色阵纹:"反追踪阵。"说着便将叶片埋进墙根的苔藓里,"若被发现,至少能拖延半柱香。"

沈初序摸了摸腰间的火雷,指腹蹭过自己刻的"燎"字阵纹。

他忽然伸手拽住慕星黎的袖口,另一只手快速在她腰间暗袋里塞了颗圆滚滚的东西:"新炼的爆炎珠,捏碎能烧穿三阶傀儡的甲。"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,"我在里面加了你的灵泉水,烧完不留灰。"

慕星黎低头,暗袋里的爆炎珠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。

山风卷着桂香掠过发梢,她望着演武场方向——那里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极了玄微子那面青铜镜里翻涌的红光。

"走。"她扣紧腰间的暗扣,靴底碾过一片被夜露打湿的落叶,碎响惊得竹枝上的斑鸠扑棱棱飞起。

三个人的影子叠在青石板上,像三尾紧贴的狐,沿着山壁的阴影往山门挪去。

天机阁的外围防线比预想中严密。

云阡润的青铜针在指尖转了个圈,插向左侧第三块青石板的缝隙。"咔"的一声轻响,原本隐在松涛里的傀儡机关突然现形——七尊青铜傀儡从草丛里站起,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,关节处的锁链哗啦作响。

"闭气。"慕星黎的指尖掐进掌心,空间灵泉在识海翻涌。

她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三,一个往左引开傀儡,一个往右跃上树杈,本体却贴着地面滚进了灌木丛。

沾着露水的荆棘划破手背,血腥味刚散出半分,沈初序的火雷已擦着她耳畔飞了出去。

"燎原!"他低喝一声,火雷撞在为首傀儡的胸口。

赤金色火焰裹着灵泉水花腾起,傀儡的青铜甲瞬间熔出个窟窿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阵纹——竟全是用活人骨血刻的。

慕星黎的瞳孔骤缩。

前世她被慕华安囚禁时,曾见过这种邪阵。

当时慕华安说,这是天机阁的"独门手艺"。

她握紧腰间的爆炎珠,灵力顺着指尖灌进去,珠身立刻泛起淡青色光晕。

"阿黎!"云阡润的声音带着阵法师特有的清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