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忽然想起三日前晨钟里,他替她理乱发时的温柔。

那时她以为自己足够坚韧,此刻被他看穿疲惫,眼眶竟有些发热。"我怕..."她声音发闷,"怕再像前世那样,连护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。"

黎玄澈的指节微微发颤,最终只是轻轻将她额前的湿发别到耳后:"你有我,有云阡润他们。"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耳后的狐纹,"就算真到了绝境——"他忽然低笑一声,尾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热,"我这把老骨头,总还能替你挡一阵。"

慕星黎被他的语气逗得破涕为笑,接过茶盏时碰到他的指尖——那双手常年握剑,指腹有薄茧,此刻却暖得像团火。

她忽然明白,所谓"转机"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孤勇,而是有人愿意站在她身后,把软肋变成铠甲。

黎玄澈直到看她喝完茶,才起身要走。

走到门口又顿住,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:"这是清灵散,灵力紊乱时服一颗。"他背对着她挥了挥手,广袖扫过门槛时,一片金芒闪烁的狐毛飘落——和三日前落在地上的那片如出一辙。

门重新合上后,慕星黎盯着那片狐毛发了会儿呆。

她忽然想起前世濒死时,有团金色狐影撞碎了锁魂阵;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黎玄澈,他眼尾的狐纹和记忆里那团狐影重叠。

原来有些守护,从一开始就刻进了血脉里。

她重新闭目,这次没有急着引动灵力,而是先将意识沉入识海。

灵泉依旧泛着淡蓝波光,玄螭的神魂碎片安静地沉在泉底,顾岁安的天眼像颗小太阳,将裂痕照得纤毫毕现。

她试着用意识轻轻触碰裂痕——没有刺痛,反而有丝若有若无的吸力。

"或许...这裂痕不是缺陷,而是契机?"她想起黎玄澈说的"转机",心跳突然加快。

前世的灵泉是完整的,却在关键时刻被慕华安下了锁灵咒;这一世灵泉有了裂痕,反而让她接触到玄螭的力量、顾岁安的天眼,甚至唤醒了神族血脉。

她试着将血脉之力、五行灵力、玄螭碎片的力量混在一起,像揉一团被水打湿的棉絮。

刚开始灵力乱作一团,撞得她经脉生疼;可当她想起黎玄澈说"你不是一个人"时,那些力量突然安静下来,像找到了主心骨的溪流,顺着裂痕处的吸力缓缓注入。

识海里传来"咔"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