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卷着灵泉的清冽气息灌进袖口,慕星黎的玄色裙裾被吹得猎猎作响。
她望着困灵阵方向逐渐淡去的黑雾,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注入护山大阵时的灼热——那是灵泉与神族血脉在经脉里交织的温度。
"星黎!"云阡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急促。
这位阵法师跑得发鬓微乱,腰间挂着的青铜阵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方才你引动灵泉时,困灵阵的腐木粉净化速度比预计快了三成,现在主阵眼的石髓消耗过度,得立刻回宗补阵!"
慕星黎转身时,肩头的灵雀扑棱着飞上半空,银羽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微光。
她望着云阡润泛红的眼尾——那是方才为调整阵旗在山壁上攀爬时蹭到的草汁,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试炼秘境里,这个总把阵盘擦得锃亮的姑娘,曾蹲在泥地里为救一只被阵纹困住的雪兔,硬是拆了自己布了半日的困兽阵。
"走。"她伸手按住云阡润颤抖的手背,灵力顺着掌心渡过去,"我用灵泉温养阵眼,你负责校准阵纹。"
云阡润的指尖在接触到那缕温凉灵力时明显一松,像是攥了太久的拳头终于能松开。
两人足尖点地掠向山门时,她听见身后传来黎玄澈的声音,带着惯有的清寒却多了丝温热:"我与沈初序去大殿取新炼的破邪钉,半个时辰后在演武台汇合。"
慕星黎回头,正看见黎玄澈广袖翻飞的身影。
他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银发被山风掀起几缕,额间的银狐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——那是方才为护她抵挡凌霄仙尊血雾时,神族血脉彻底觉醒的印记。
她忽然想起前世被慕华安剜去灵骨那晚,也是这样的月光,可那时她缩在柴房里,连抬头看月亮的勇气都没有。
"发什么呆?"云阡润的阵盘突然发出嗡鸣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两人落在宗门前的青石板上时,慕星黎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掐进了掌心,渗出的血珠被灵泉自动包裹成细小的红玛瑙,"阵盘在发烫,说明有外力在试探护山大阵。"云阡润的声音压得极低,指尖快速在阵盘上结印,"是凌霄仙尊的人,他们在找阵眼破绽。"
慕星黎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微微震颤,那是灵泉与外界邪修灵力对冲的波动。
她闭目感应灵泉空间——泉眼处的青莲正缓缓舒展花瓣,每一片花瓣上都凝着水珠,那是她这三月来用灵力温养出的"定灵露",关键时刻能压制血脉反噬。
"去演武台。"她睁眼时眼尾的金纹闪过微光,"沈初序应该到了。"
演武台的青铜灯树被夜风吹得摇晃,沈初序立在灯影里,怀里抱着个红漆木匣。
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墨发垂落两缕在额前,看见慕星黎时眼睛亮了亮,指尖轻轻叩了叩木匣:"新炼的破邪钉,每根都淬了灵泉的水。"木匣打开的瞬间,三十根三寸长的银钉嗡鸣着飞出,在半空排成北斗形状,"钉尖的星纹能引动天雷,对付邪修最有效。"
慕星黎伸手接住其中一根,银钉触及掌心时突然射出一道蓝光,在她手背上烙下极小的星图——那是沈初序独有的炼器印记。"上次在苍梧秘境,你为救我硬接了魔修的蚀骨钉。"他望着她手背上淡去的疤痕,声音轻得像叹息,"这次换我护你。"
"沈兄。"云阡润的阵盘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,她的指尖死死扣住阵盘边缘,指节泛白,"东南方的隐月阵被破了!
是...是用人血祭阵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