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仙尊倒下的瞬间,慕星黎靴跟碾过碎石,抢步上前扣住他腕脉。

她能感觉到那脉搏细若游丝,像随时会被风掐断的烛火。

指尖触到他皮肤时,那温度比洞穴阴潮的石壁还要冷,"告诉我,这一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?"她声音里裹着冰碴,前世被至亲剜去灵核时的痛意顺着血脉翻涌——原来当年慕华安递来的毒酒,不过是更深处的阴影投下的第一片叶。

凌霄仙尊浑浊的眼珠突然凝起一丝清明,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他喉结动了动,血沫顺着嘴角淌到慕星黎手背,"是...是'幽冥圣殿'。"最后那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带着濒死者特有的气音。

他眼底闪过极深的不甘,像被线牵着的傀儡突然看清提线人模样,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。

"幽冥圣殿?"云阡润抱着阵盘的手一抖,阵旗上的朱砂纹路被她指甲压出褶皱。

她本靠在洞壁调息,此刻踉跄着凑近,发间银铃碎响,"我在古籍残卷里见过这个名字,说是上古时期被正派联合绞杀的邪修组织..."话音未落便被黎玄澈的低咳截断。

慕星黎转头,见自家师尊倚着洞壁,狐尾垂在脚边如褪色的金缎。

他素白广袖被血浸透,却仍用掌心覆着腰间玉牌——那是千幻神宗镇压地脉的镇宗灵器。

黎玄澈金瞳里翻涌着暗潮,听见"幽冥圣殿"时睫毛轻颤,显然早有耳闻却不愿多提。

"他们有着更为深远的计划。"凌霄仙尊突然抓住慕星黎手腕,指甲几乎要嵌进她腕骨。

他原本干瘪的皮肤泛起青灰,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续了最后一口气,"我不过是...是他们放在台面上的棋子..."话未说完,指尖骤然无力垂落,瞳孔彻底散作浑浊的灰白。

黎玄澈抬手一道净灵诀拂过凌霄仙尊眉心,暗紫印记应声而碎。

他望着飘散的黑雾,喉间溢出极轻的叹息:"他被邪灵夺舍了,刚才那番话...倒像是邪灵临死前的泄愤。"

"那便带回去用搜魂术验证。"慕星黎抽回被攥得发红的手腕,指腹摩挲着腕上青肿——那是凌霄仙尊最后挣扎时留下的。

她盯着地上干尸,前世慕华安跪在她床前哭着说"阿黎原谅我"的画面突然闪回,原来当年那个"为了家族"的借口,不过是更深层阴谋的遮羞布。

黎玄澈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洞风掀起的额发,指腹掠过她腕间青痕时顿了顿,随即垂眸将自己外袍解下披在她身上:"地脉虽已稳定,山崩余震未消。

先回宗门。"他狐尾轻卷,金光裹住众人时,慕星黎闻到他袖间极淡的血锈味——方才为了修复地脉,他怕是强行燃烧了本命精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