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石壁上的血痕还在蜿蜒,像活物般往慕星黎脚边攀爬。
黎玄澈的尾尖始终扣着她后颈,九尾狐族特有的温暖顺着皮肤渗进血脉,混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声,在她识海里撞出一片混沌。
"停。"黎玄澈突然收步,狐尾在半空划出银弧。
慕星黎险些撞进他后背,鼻尖萦绕着他衣袍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——那是他常用的安神香,此刻却压不住空气里越来越浓的腐腥。
前方石墙裂开两条岔道。
左边洞口飘着若有若无的月光,右边却像张黑洞洞的嘴,隐约漏出幽蓝色微光。
黎玄澈的神识如网铺开,金眸在黑暗中泛起涟漪:"左道直通山外,但右道..."他喉结动了动,尾尖无意识摩挲着慕星黎发顶,"右道有封邪录的气息。"
慕星黎心口一跳。
前世她在祭坛见过的封邪录,正是镇压幽冥邪修的上古法典。
此刻她能清晰感知到,右道深处有什么在召唤——不是恐惧,是血脉里翻涌的灼热,像被火烤着的九尾狐毛,每一根都竖了起来。
"师尊。"她按住黎玄澈手背,指尖触到他腕间凸起的骨节,"如果我们现在逃,他们还会追。"她想起方才那道青灰鳞片的手臂,毒液腐蚀石梁的滋滋声还在耳边:"幽冥圣殿的主人要的是九尾血脉,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。"
黎玄澈转身时,月光从左边岔道漏进来,正好照在他眼角那抹朱砂痣上。
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印记,此刻正随着他紧绷的下颌轻轻跳动。"云阡润。"他突然唤道。
"在。"阵法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,慕星黎这才注意到云阡润不知何时已退到她身侧,指尖掐着三张流火符,掌心全是汗。
这位平时最冷静的姑娘此刻睫毛乱颤,盯着右边岔道的眼神像在看毒蛇:"我能布三重困灵阵,但若遇到邪修..."
"我断后。"风无痕的声音带着金属嗡鸣。
慕星黎转头,正看见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,剑身原本流转的银光此刻泛着冷白,像结了层霜——那是剑灵感知到危险的征兆。
黎玄澈的尾尖缠上慕星黎腰肢,力度轻得像怕弄碎什么,却又紧得让她能数清尾毛的根数。"走右道。"他低笑一声,金眸里翻涌的暗潮却比任何时候都冷,"既然他们要找九尾血脉..."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慕星黎发顶,"那就让他们看看,谁才是猎人。"
右边岔道比想象中宽敞。
石壁上嵌着幽蓝石髓,把众人影子拉得老长。
云阡润的流火符在头顶漂浮,火光映得她脸色发白,每走三步就要弯腰在地上画个小阵——那是防止被邪术追踪的隐迹符。
风无痕的剑始终斜指后方,剑穗上的银铃偶尔轻响,惊得慕星黎后颈汗毛倒竖。
"到了。"黎玄澈突然停步。
慕星黎抬头,险些被眼前景象震得踉跄。
所谓"宽敞的大厅",根本是座倒悬的地宫。
头顶是整块水晶穹顶,月光透过水晶折射成千万道银线,正中央立着块十人高的黑色石碑,表面爬满的符文不是刻上去的,而是像活物般在石面游走,每道纹路都泛着暗红,像被血浸透了的绸带。
"封邪录..."黎玄澈的声音发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