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立于荒谷山巅时,夜风正卷着枯枝从脚边掠过。
她指尖金红二色的光球流转如星,那是刻意外放的神族血脉气息,像一盏在暗夜里招摇的灯。
前世被剖心前的耳鸣又浮上来,可这次她攥紧袖口的银线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——这次,她要做执棋人。
"阿黎。"
低哑的声音裹着松脂香漫过来,慕星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黎玄澈。
他的气息像深潭里的月光,静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狐尾在阴影里轻颤,扫过她后颈时,像只不安分的兽在试探。
"师尊。"她侧首,月光落在眼尾的金纹上,"按计划,我需要独自引他出来。"
黎玄澈的身影从树影里踱出,玄色广袖被风卷起,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。
他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她发间的银铃,那是他亲手所铸,灵力波动与他的心跳同频:"我会在十里外的云霭里。"他的狐耳动了动,耳尖泛红,"但若有半分不对劲——"
"我知道。"慕星黎握住他的手,将枚刻着"玄"字的玉符塞进他掌心,"这是新制的传讯符,灵力波动异常就捏碎。"
黎玄澈的喉结滚动,终究只是将玉符收进袖中。
他退入云层的瞬间,慕星黎听见他极低的一句:"莫要冒险。"尾音被风揉碎,像片落进深潭的桃花。
山风突然转了方向,带着铁锈味的腥气钻进鼻腔。
慕星黎睫毛微颤,指尖的光球却愈发明亮——来了。
她垂眸望着脚下的荒草,听着那道黑影踩断枯枝的脆响由远及近。
三息,两息,一息——
"砰!"
血刃破风的声音擦着她耳际划过,慕星黎旋身避开,袖中淬毒的银针已攥在掌心。
黑衣人裹着墨色斗篷,面上戴着青铜鬼面,唯有一双眼睛泛着青灰色的光,像浸在尸水里的死鱼。
"好敏锐的小狐狸。"黑衣人低笑,血刃上的倒刺渗出黑血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"但你以为,仅凭这点把戏就能引本尊来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