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的雷纹剑嗡鸣着震开剑鞘,他盯着那道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影子,喉结滚动:"这是我该还的。"
黑影挥来的剑与风无痕的雷纹剑相撞,没有金铁之声,反而激起一圈黑雾。
风无痕的虎口裂开血口,剑差点脱手——每一剑都像砍在自己身上,痛意从手臂窜到脊椎。"当年我为求突破,用他的精元祭剑......"他咬着牙,额角青筋暴起,"现在轮到我自己祭这道心障!"
黑雾里传来玄霄真人的冷笑:"你以为杀了我,就能洗清背叛?"
"我从未想洗清!"风无痕突然收剑入鞘,张开双臂迎向那道黑影。
黑影的剑刺穿他左肩时,他却笑了,"我只是要让你知道——当年我选的路,现在我仍走得坦坦荡荡!"
黑雾骤然凝结成实质的血珠,"啪嗒"掉在地上。
风无痕捂着流血的伤口直起身,目光灼灼:"神尊要掀的浪,我这破船就算漏点水,也得撑到浪头过。"
慕星黎望着他染血的衣襟,又转头看向石壁上仍在翻涌的光影。
那些画面里的自己,有哭的、有笑的、有绝望的、有挣扎的,此刻都像被按了快进键,在她眼前走马灯似的转。
她突然想起黎玄澈说过的话:"命轮不是枷锁,是镜子。
它照见的不是过去,是你敢不敢认的自己。"
"够了。"她轻轻推开黎玄澈的手,一步踏到阶梯中央。
眉心的命轮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,她却迎着最刺眼的那道光影——慕华安捏碎她娘玉珏的画面——走了过去。
指尖触到光影的瞬间,记忆如潮水倒灌:她娘咽气前最后一句是"阿黎别怕",慕华安在她娘灵前摔碎的茶盏,还有她被推入乱葬岗时,野狗啃食尸体的呜咽。
"我不怕。"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金芒流转如九尾狐的竖瞳。
掌心的九尾神火不再是橙红,而是烧得发白的金焰。
火焰腾起的刹那,所有光影都发出尖啸,像被戳破的纸人般扭曲。
慕星黎抬手一挥,金焰如利箭穿透最中央的慕华安虚影,那道黑影发出比风无痕师兄更凄厉的惨叫,碎成千万点火星。
"原来......"她望着逐渐消散的光影,喉间还带着血腥气,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,"我最怕的从来不是痛,是不敢承认这些痛属于我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