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黎玄澈衣襟,壁画上金衣男子眼角的泪痣与自己镜中倒影重叠的刹那,不属于此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远古神历三千载的狐族圣坛,晨雾漫过九阶白玉阶,她身着缀满星纹的赤狐裘,发间狐纹发带被神风掀起,露出额间与此刻相同的九尾图腾。
黎玄澈立在祭台中央,玄色神甲泛着冷光,却在转身时将她鬓边碎发轻轻别到耳后:"阿黎,今日封将礼,你为何比我还紧张?"
"因为..."少女的耳尖泛起与红衣同色的绯红,"因为将军要替我去镇守归墟裂隙,我总怕..."
"怕什么?"他屈指刮她鼻尖,金瞳里映着漫天神霞,"我是狐族最锋利的刃,更是你的盾。"
记忆在此处断裂,再睁眼时是血色苍穹,归墟裂隙中涌出的黑雾啃噬着神甲,黎玄澈的后背布满深可见骨的伤痕,却仍将她护在身后。"违逆神谕私放归墟残魂,我们本就该受轮回之罚。"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神血顺着指缝滴落,"但阿黎,若有来生,我定要在初见时就牵住你的手。"
"咳——"慕星黎猛地呛出一口血,前世神血崩裂的痛觉清晰如昨。
她仰头望向黎玄澈,发现他眼底也浮起同样的血色回忆,金瞳深处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怆然。
"原来不是错觉。"黎玄澈的喉结滚动,指尖抚过她眼角泪痣时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,"三万年了,我在每一世轮回里找你,找这颗泪痣,找你身上龙涎香混着狐火的味道。"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那里的心跳声重若战鼓,"上一世你被慕华安推入忘川时,我正被困在神族天牢;再上一世你为救凡人陨于雷劫,我刚劈开封印追来——"
"够了。"慕星黎突然踮脚吻住他唇角,咸涩的血味在两人间蔓延。
她尝到他未说出口的千万年孤寂,尝到他每一世寻而不得的蚀骨之痛。"这一世,我在。"她贴着他的唇低喃,"这一世,我们一起。"
话音未落,归墟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。
慕星黎被震得踉跄,黎玄澈立刻揽住她腰肢。
两人抬头时,裂隙深处翻涌的黑雾正凝结成巨蛇形态,鳞片上布满咒文,蛇信扫过之处,连狐火都熄灭了一片。
"无知小辈。"堕神的声音像无数碎玻璃摩擦,"三万年了,你们还是学不乖。
上一世用神魂封印我,这一世又想重复?
正好,本神的力量......"蛇首猛地压低,腥风卷得慕星黎发带纷飞,"需要新鲜的神魂来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