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星黎将残卷小心收进储物袋时，指腹还在微微发颤。

极北冰渊四个字在她脑海里烙下一道冷痕，像前世慕华安递来毒酒时，玉杯沿的霜。

"归墟未灭，我也无法真正归来。"黎玄澈的声音还在识海回荡，带着几分疲惫的尾音，却比任何誓言都清晰。

她望着藏经阁外翻涌的云，喉间泛起酸涩——上一世，她连他最后一缕神念都没抓住；这一世，就算要踏碎极北冰渊的千年寒冰，她也要把他完整地，从归墟里抢回来。

三日后，慕星黎站在极北冰原边缘。

北风卷着碎冰割过面门，她却觉得这冷意比不过东荒废墟里那半卷密信的温度。

储物袋里的玄铁令牌硌着腰腹，慕华安的家徽在灵力滋养下泛着幽光，像某种催促。

"来了。"她低笑一声，指尖拂过发间狐尾玉簪——这是黎玄澈亲手雕的，刻着九尾玄狐的纹路。

灵力注入的瞬间，银白狐毛从她耳后漫开，五尾在身后翻卷如雾，将刺骨寒风挡在三尺之外。

极北冰渊比古籍描述的更荒凉。

冰棱垂成倒悬的剑林，脚下冰层泛着青黑，隐约能看见冰层下翻涌的暗潮。

慕星黎走了半日，耳尖突然竖起——前方传来细碎的呜咽，像幼兽啃骨，却带着腐肉般的腥气。

"寒妖。"她停步，五尾骤然凝实成银刃。

前世她被慕华安设计困在冰渊时，就是这群靠吞噬生者怨念存活的妖物，啃掉了她半条胳膊。

当先跳出的是只青面妖狼，獠牙上挂着冰碴，喉间滚出威胁的低吼。

但它刚扑到半空，便被一道银芒钉在冰面——那是慕星黎的尾尖，此刻泛着金红相间的纹路，正是觉醒神族血脉后，九尾玄天狐的本命神通。

更多寒妖从冰缝里钻出来，青鳞蛇、冰甲熊、人面雪鸮，将她围作半圆。

慕星黎却笑了，指尖抚过心口——那里的神火印记正随着血脉共鸣发烫，像黎玄澈的掌心，隔着千年时光，仍在给她温度。

"前世你们啃我血肉，今日便用你们的妖丹，给我祭路。"她话音未落，九尾炸成漫天银链，所过之处寒妖惨叫着化为冰雾。

有妖试图从背后偷袭，却被她反手召出的灵泉困在幻境里——那是它们最恐惧的场景：被同类分食，被烈日灼烤，被自己的怨念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