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一行人翻过耸入云霄的猗天山,涉过水势已然平缓的赤水河,最后越过广袤的苏门山,来到了大荒边缘。大荒地如其名,满目荒凉,恍若戈壁,地面布满大小石块与高低岩石,几乎不见草木。与之毗邻的苏门山却树木葱郁,绿草如茵。
“这里就是大荒了!”离开苏门山脚下的树林,刚踏入林间外的砂砾地,袁后便警惕地说道。
“接下来怎么走?”三恒望着眼前的不毛之地,疑惑地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北灵摇摇头,轻声回应。
“大荒南起苏门山,北至昆仑丘,西临赤水,东达东极,纵横上千里。在毫无方位指引的情况下,想在这片广袤区域里找到大荒合虚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焦火跟着摇头,语气中满是沮丧。
“问妖。”众人陷入沉默时,成合突然开口。
“对啊!不是说大荒里妖类众多吗?它们肯定知道大荒合虚的位置!”三恒顿时来了精神。
“妖见到我们只怕立刻就会动手,怎么可能给我们指路?”焦火哭笑不得。
“大荒合虚有什么特别之处?我去找找看。”蹲坐在三恒右肩的吉云站起身,白了三恒一眼,随后抬头向北灵问道。
“我想起来了!大荒合虚在建木之下,只要找到建木,就能找到大荒合虚。”北灵突然灵光一闪,多年前北阳真人讲述的关于大荒合虚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,“北阳真人说过,只是时间太久,一时没记起来。”
“建木?”焦火面露惊愕,“那不是传说中的天梯吗?世上真有这种树?”
“有!”北灵无比肯定地说道。
“传说建木粗过千围,高达万尺,其冠有数十万亩之广,这么巨大的树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,为何没听说有谁见过建木?”焦火疑惑地问道。
“建木最初是长在地上,连接天上的。数万年前,天地间出现了一次大异变,建木所在地 —— 都广之野下沉成为了大荒合虚,建木也就隐没于地面之下了。” 北灵一边回忆着北阳真人的话一边说道。
“这么大的树,叶子一定很特别。我去找。你们在这里等我。”吉云听完北灵的话高兴地说道。她说完话后,不等其他人回应,便扇了两下翅膀,飞到了空中,很快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外。
吉云飞走后不久,一阵大风毫无征兆地刮起,地上瞬间飞沙走石,空中立刻尘土漫漫。几人不得已,只好退回林中躲避风沙。他们本想等风一停就返回原地等待吉云,不料那风始终 “呼呼”地吹着,根本没有减弱的意思,更不要说停下来了。几人心中焦急,却又无可奈何,尤其是三恒,他三番五次地要出去寻找吉云,每次都被竖爷强行拦阻下来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风终于停了下来,但天空中依然尘埃弥漫,大荒陷入了朦胧之中,一片混沌景象。
“现在怎么办?竖爷。吉云离开了那么久,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?”三恒刚一走出树林,便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“吉云精明,法术又高强,肯定不会有危险。”竖爷安慰三恒道。
“现在只能在这里等了。等尘埃散去,等吉云归来。”竖爷接着说道。
“看样子,时辰应该也不早了,我们不如就在此生火过夜吧。”焦火跟着建议道。
当时尘埃遮蔽天日,几人根本无法判断时辰。只见天空不见丝毫光影,显然已是日暮时分。焦火提出的方案在当时情形下最为合理,因而得到众人一致赞同。
夜色彻底降临后,尘埃渐渐散去,天空逐渐明朗。待天空恢复如初,一轮圆月清晰地高悬在大荒上空。此时已至深夜,竖爷等人却辗转难眠 —— 吉云迟迟未归,这让他们忧心忡忡。天色微明之际,三恒再也按捺不住,吵嚷着要去找吉云。就在这时,附近的石林中走出一个女童。
这女童的长相与着装,和轩辕国的女童别无二致。她身高与焦火相近,左右两侧各扎着一个发髻,圆润白皙的脸庞宛如天空中的明月,一双大眼睛晶莹闪烁,恰似两颗宝石。她见到竖爷等人,既不惊讶也不害怕,径直走向众人,用清脆如鸟鸣的嗓音问道:“几位是在等人吗?”
三恒听闻,立刻快步迎上前,目光炯炯地盯着女童:“小姑娘,我们在等一个长翅膀会飞的小人,她是我们的伙伴,你见过她吗?”
“她受伤了,我发现后将她安置在家中。她托我来通知你们。”女童在距三恒一丈远处停下脚步,平静地说道。
竖爷等人紧跟在三恒身后。女童话音刚落,北灵便警惕地质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我是半妖。父亲是妖,母亲是轩辕人,我叫高娥。”女童歪着头,目光越过三恒,看向北灵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