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兹港的残月斜挂在太易灯塔上,琉璃风铃在夜风中碎成清响。石破天对着青铜镜调整波斯商队的络腮胡,星砂混着骆驼油的气味钻进鼻腔,掌心的星图印记被涂成暗金色,与白袍上的火焰纹相得益彰。侍剑站在他身后,正用冰棱粉掩盖耳后的雪花胎记,指尖沾着的雪山寒气让胎记泛起微光,西域舞姬的银饰在她腰间叮当作响,袖中十二枚冰棱针早已淬好冰心诀 —— 那是雪隐长老临终前亲自为她打磨的,针尾刻着每一位雪山弟子的名字。
"少庄主,黑市的暗语记住了?" 侍剑递过镶满星陨铁的弯刀,刀柄缠着的波斯红绸里藏着太易震卦暗纹,"他们用驼铃声辨敌友,三长两短是自己人 —— 焦堂主说,这暗号还是当年波斯商队跟青龙堂学的震频节奏,那时小虎子他爹还活着,总笑说焦堂主的号声比驼铃还响。"
石破天握刀的手腕突然翻转,弯刀在掌心转出三道火焰弧光,正是赛义德教的波斯弯刀起手式,刀风带起的气流吹得烛火摇晃:"焦堂主还说,黑市掌柜的独眼是被老帮主的星陨铁剑划伤的。" 他望向窗外,钱震山正带着白虎堂弟兄演练 "冰火九环阵",九环刀与波斯弯刀相击,火星溅在码头的星陨铁柱上,映得钱震山的刀疤脸忽明忽暗,"记住,咱们的货是星陨铁罗盘,目标是找到地脉核心图 —— 还有焦堂主的海螺号残片。那号嘴上的 ' 虎' 字,是张虎大哥刻给小虎子的,不能落在幽冥教手里。"
侍剑的手顿了顿,冰棱粉簌簌落在银饰上:"我记得焦堂主总把号穗藏在怀里,说那是青龙堂的魂。" 她忽然压低声音,"少庄主,您掌心的星砂... 真能骗过幽冥教?"
"骗不过也得骗。" 石破天轻笑,指尖抚过弯刀上的火焰纹,想起波斯商队少年们练刀时的认真模样,"赛义德说,沙漠的火焰能烧穿一切谎言。"
星落沙漠的夜风卷着细沙,吹得风蚀岩发出狼嚎般的呜咽。石破天与侍剑刚贴近岩缝,三道黑影便从沙丘后窜出,弯刀上的黑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正是幽冥教的毒雾浸染所致。侍剑的冰棱针先发制人,针尖带出的冰心诀在沙面划出冰痕,冻住为首者的刀刃,寒声道:"波斯商队的护刀人,来寻星陨铁罗盘。"
为首者的刀刃在冰面上打滑,却盯着石破天手中的红绸结 —— 那是波斯 "沙漠之鹰" 商队的独有结法,啐了口含着黑鳞碎屑的沙子:"跟老子走。" 他转身时,石破天注意到其靴底刻着太易门的离卦,却被腐尸毒的黑纹覆盖,心中一凛:果然是太易门的叛徒。
黑市藏在巨大的星陨铁洞窟内,洞顶垂着成串的黑鳞灯,每片黑鳞都嵌着亡者的精血,照得整个空间泛着妖异的紫。石破天刚踏入门,掌心的星砂突然发烫 —— 左前方摊位上,焦九皋的海螺号残片正躺在血渍中,号嘴上的 "虎" 字刻痕清晰可见,那是小虎子父亲的绝笔。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仿佛听见焦九皋的骂声在耳边炸响:"奶奶的!老子的号就算断了,也能震碎杂种们的骨头!"
"客官,想要点啥?" 独眼掌柜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星陨铁板,袖口露出半片冰棱纹刺绣,正是冰棱宫首徒的标志,"本店啥都有,贝海石的残星印能招尸傀,幽冥教的地脉图能吸精血,就连老帮主的星陨铁剑..." 他忽然盯着石破天的掌心,独眼闪过精光,"阁下掌心的星砂,可是太易门的共振火种?这玩意儿,老夫收了三十年。"
侍剑的指尖按在腰间的冰棱玉上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雪山的冰棱峡,想起雪隐长老临终前塞给她的冰棱针:"护好少庄主,别让星雪双生的血落在幽冥教手里。" 她看着石破天的背影,发现他的肩膀比在龟兹港时更沉了些。
石破天却突然大笑,声浪震得黑鳞灯轻轻摇晃,惊起洞窟顶的沙蜥:"老子要的是星陨坑的地脉核心图,听说贵店有冰棱宫的残页 —— 带雪花纹的那种。" 他踏前半步,弯刀在掌心转出残影,"要是没有,老子的刀可不认人。"
独眼掌柜的手刚按向柜台下的机关,石破天的弯刀已抵住他咽喉,红绸结 "唰" 地散开,露出底下用星陨铁线绣的太易震卦:"冰棱宫的叛徒,怎会认不出老帮主的共振印记?" 他的指尖扣住对方腕脉,星图真气如潮水般涌入,却在触到对方经脉时一阵刺痛 —— 那是被腐尸毒污染的太易真气,"说,九渊阵还差几种火种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