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,吹过鹰愁峡的断崖,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。
阿青在上官逸的怀里哭了很久,仿佛要将这半年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,直到最后哭得累了,才在他怀中沉沉睡去。
上官逸抱着她,走回了那座早已破败不堪的山神庙。
庙里很简单,只有一张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铺,和一堆早已熄灭的篝,旁边还堆着一些晒干的野菜和果干。
难以想象,阿青就是靠着这些,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半年的时光。
上官逸心中又是感动,又是愧疚。他小心翼翼地将阿青放在床上,为她盖上自己那件还算干爽的外衣。
他没有睡。
他盘膝坐在阿青的床边,一边运转《焚天心经》,缓缓恢复着自己因为出来消耗的内力,一边静静地守护着这个为他付出了太多的女孩。
第二天清晨。
阿青从睡梦中醒来,一睁眼,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上官逸。
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照进来,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之中,显得不再那么冰冷,多了一丝温暖的真实感。
“你……一夜没睡?”阿青坐起身,看着他眼中那尚未褪去的血丝,心疼地问道。
“我没事。”上官逸笑了笑,“你饿了吧?我去给你找点吃的。”
他说着就要起身,阿青却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别动,”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按住,“你刚从下面上来,身体还没恢复。吃的我去找,你好好休息。”
她的语气,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这半年独自生活的经历,让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独立,也更加坚强。
上官逸看着她,没有再坚持。
阿青很快就从外面采来了一些新鲜的野果,又用火石点燃了篝,烤了两个她自己做的、有些发硬的麦饼。
两人围坐在篝旁,吃着这顿简单却又意义非凡的早餐。
“阿逸哥,”阿青一边小口吃着饼,一边忍不住问道,“你掉下去之后……到底经历了什么?你的伤……还有你的样子,都……都变了好多。”
她能感觉到,眼前的上官逸,和半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如果说,半年前的他,是一头被逼入绝境,只能靠着狠劲和本能反击的幼狼。
那么现在的他,就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神兵。虽然外表沉静内敛,但那股若有若无的锋芒和渊深如海的气息,却让人不敢直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