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蔓整理思路,徐徐推论。
“乐师出言不逊,皇上龙颜大怒,当时,老爷尚未入殿,按说,不应该知晓详情。”
“我记得,皇上提及,只说,我悄以恶语、教习乐师,随意诋毁贞玉皇后。”
“老爷从何得知,乐师不忧反喜,因此触怒龙颜?”
“那乐师宣称,奉帝瑾王之命,转告我,皇上爱慕贞玉皇后。此事,我一直存疑,思来想去,摸不着头脑。”
“贞玉皇后,乃帝瑾王之母,他不可能教唆乐师,诋毁母后。所以,这事,肯定不是帝瑾王所为。”
“老爷纯知,我们一目了然,多年共处,亦不可能看错。”
话至此处,她一阵豁然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这件事,从头至尾,全是月溪公主谋思。”
“她假传帝瑾王口谕,教唆乐师,离间皇上和我的感情,助宁洁薇顺利嫁入许府。”
“既是月溪公主之谋,必然意在朝堂。”
“一则,令我族一众,迫不得已,归于帝瑾王,以保自身无虞;二则,让宁洁薇,劝降老爷,乃至许族一众,志向颜皇。”
许颖媛顺话赞美。
“月溪公主图谋,就这么被母亲推算出来。这样看来,她才略,不过尔尔,全然比不得母亲智慧。”
冷蔓柔声细语,给女儿讲解。
“傻孩子,她是故意疏漏,让我瞧出端倪。”
“离间计,必定不止乐师一事,她暗中行动,一计接一计,应已成事。”
“而今,露出破绽,是在提醒我,事定,皇上感情无可挽回。”
“怪不得,皇上无缘无故,疑你易心移志。原来,是月溪公主,幕后纵使一切。”
“你说得对,情势这般,我若进宫,必殒无疑。”
她自嘲一笑。
“呵,是我目光短浅,满以为,计在家宅,殊不知,她们姐妹合谋,把朝堂、家宅算得明明白白。”
许颖媛看准时机,推进计策。
“依母亲论断,不仅父皇感情无可挽回,父亲感情也无转圜余地。”
“或许用不了多久,许府,再无我们立足之地。”
“如何是好?”
冷蔓思深忧远,冷静分析。
“皇上疑心太重,确实很难挽回,且他动辄夷戮,我们保命要紧,不宜轻举妄动。”
“老爷,则不然。”
“左不过一丝情念,老爷才信宁洁薇迷惑之语,只要断去他的情念,我们说话,他便听得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