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塔?乔玛缓缓站起身,将那封盖有艾蒙派缇王室飞狮印鉴的授权书拿在手中,仔细打量着上面血迹未干的指印,血迹未干的指印似乎还带着体温,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到刺骨的冰冷。图塔面露不屑地将这封授权书扔在地上,转身向屋外走去。起身时,木椅与地面摩擦发出“吱呀”的尖响,授权书坠落的在地,如同帝国的权威。
胤赛蒂萨?卡姆和芒勒?普帕姆拍桌子大骂道,“别以为你装神弄鬼能唬住我们,我们和你父亲...”拍桌声如惊雷,芒勒?普帕姆的金耳环被震得飞落,在地面滚出“骨碌碌”的声响。两人的骂声里藏着心虚,胤赛蒂萨?卡姆未说完的“父亲”二字悬在半空,却在图塔转身的刹那,瞬间收回了后面的言语。
门前猛回过头的图塔?乔玛盯着胤赛蒂萨?卡姆和芒勒?普帕姆,眼神里燃烧着被点燃的怒火道,“你们和我父亲什么?”
而这两位暴躁的部族首领和自己的几个儿子哗啦站起身,门外的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闻声快步走入屋内,上前拦住各自暴怒的父亲、兄长,并苦苦哀求道,“图塔是为了咱们好,你们让他考虑考虑。”杜布拉克?卡姆的手掌按在父亲胸前,却被一把推开,铠甲鳞片碰撞发出“沙沙”声。卡萨?普帕姆的哀求声带着哭腔,他的鱼骨项链在拉扯中断裂,骨片散落一地,如同这个分裂部族的缩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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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塔?乔玛转身冷笑几声,向好友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道,“你们两个不是自己部族的安坦,还是让你们父兄做主吧。”说着推开门扬长而去。他冷笑里带着刺骨的失望,而两个朋友的哀求声与海鸥的啼叫交织,在港督府的穹顶下形成悲怆的和声。
听到图塔?乔玛的话,又看看怒不可遏的父亲和几个哥哥,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,只好快步走出都督府,远远跟在图塔?乔玛身后,两人的叹息声混着海风,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,与图塔的身影形成三岔路口,远处的防波堤上,伯尼萨海防士兵的铠甲在暮色中闪烁,如同条铁锁链,将鲁姆图人的未来牢牢锁住。
港口的洁净石子路、往来穿梭的人群,图塔?乔玛带着十几名族人急匆匆来到后港货站,开始减慢步伐向河口的几艘硬木快木舟走去。石子路硌着图塔的赤脚,而他却身心麻木般毫无知觉。货站的苦力们扛着伯尼萨的货物匆匆而过,眼神中满是警惕。硬木快舟的船头雕刻着鲁姆图人的图腾,却被伯尼萨的焦油覆盖,只露出半只眼睛。
“站住,你是选库普兰河口还是渔场?”胤赛蒂萨?卡姆和芒勒?普帕姆带着几个儿子从港督府一路追来喊道,与此同时,上百沼泽人突然从周围房子后涌出,手持长矛对准图塔?乔玛和他的那十几名族人。呼喊声如夜枭啼血,胤赛蒂萨的长矛尖端还滴着清晨捕猎的鱼血,芒勒的儿子们将长矛举成扇形,矛尖在夕阳下形成一片寒芒,却在图塔的族人面前犹豫不前——似乎那是对战争英雄的本能敬畏。
图塔?乔玛转过身,看看周围惊慌逃跑的货场苦力,抬起下巴盯着那些手持长矛围住自己的卡姆、普帕姆族人,又望着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道,“你们两个出卖了我?”他盯着曾经的好友,却在杜布拉克?卡姆闪躲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。卡萨?普帕姆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,却不敢否认。
港口的暮色突然变得血红,防波堤外的海浪发出“轰——轰——”的怒吼,仿佛在为这场背叛伴奏。图塔?乔玛的赤脚踩在石子路上,感受着每一粒石子的棱角,如同感受着部族分裂的剧痛。他知道,此刻站在他面前的,不再是共同对抗伯尼萨的族人,而是被权力和黄金异化的陌生人。而远处的硬木快舟,正随着潮水起伏,等待着能带它们回家的主人——无论是否遍体鳞伤,无论是否众叛亲离。
片刻的呆怔迟疑,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急忙站到自己族人们面前,挥手大喊道,“收起武器,都滚回去!”但人们死死盯着图塔?乔玛,根本不理会这两个部族安坦的小儿子。他们的长矛尖端还在滴落晨露,那是今早从沼泽带来的湿气,此刻却要染上同族的鲜血。远处货站的桔槔停止了运转,只有铁链晃动的“吱呀”声,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叹息。
图塔?乔玛笑笑道,“我早说过,你们两个不是自己部族的安坦,没人听你们的。”
他的笑容里带着早已预见的悲凉,嘴角牵动左脸的凹陷伤疤——那是十二岁时被狼人长箭射穿的痕迹。
“宰了他们。”卡萨?普帕姆的父亲喊道。他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锚链,芒勒?普帕姆腰间的鱼骨刀已经出鞘,刀柄上的珊瑚珠随颤抖撞击出细碎的声响。
杜布拉克?卡姆和卡萨?普帕姆急忙靠到图塔?乔玛身前,分别向自己的父亲央求道:“你们让他想一想,他肯定会同意。”但两人的央求声被海浪的轰鸣吞没,远处伯尼萨帆船的启航号声适时响起,如同催命的丧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