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语无伦次,神情癫狂。

像是陷入了某种病态的执念。

她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胸前累累伤痕,新旧交织,有刀伤,有鞭痕。

更有暧昧的咬痕,触目惊心,令人不忍直视。

吴仁安如遭雷击,僵立当场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他终于明白,这女子,在这十年囚禁中,早已对刀客产生了畸形的依赖。

这不是感激,不是爱恋,而是一种病态的,扭曲的依恋。

一种前世的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典型症状!

她将施暴者,当成了唯一的依靠,唯一的救赎。

可笑,可悲,可叹。

想着手中的刀落了下来。

——

卯时破晓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
那升起的天光像洋人信的那救主…甚么耶和华。

驱散了夜的黑暗,却驱不散这厢房内的血腥与污秽。

这老宅极深极阴,似是鬼蜮。

女子眼中泪水滑落。

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,如同断线的珍珠。

她捡起地上的雁翎刀,刀锋冰冷,映照着她绝望的容颜。

她颤抖着将刀架在自己脖颈上,眼神空洞,语气却异常坚定:“你……你杀了他……我……我便陪他一起死!”

吴仁安看着她,眼中情绪复杂难辨。

怜悯,悲哀,困惑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厌恶。

他缓缓伸手,指尖点向女子曲骨穴。

女子身子一软,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。

娇躯瘫倒在地。

手中雁翎刀也随之跌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吴仁安运转小周天,内气在脚腕大穴上聚集。

一脚踢断雁翎刀。

迷药的残余药性,混着这满室的血腥,以及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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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催化剂一般。

催发出一种原始的欲望,在吴仁安的血管里横冲直撞。

他感到颈后旧疤处一阵灼热,那是他去岁习武时留下的伤痕。

每当情绪激动或者内力运转过快时,就会隐隐作痛。

杀药童时的情绪甚至无此般波动…

此刻,这伤疤却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,疼痛难忍。

他看着瘫软在地,泪光闪烁的女子,她眼神迷离,似哀求,似诱惑,又似一种无声的邀请。

吴仁安喉结滚动,发出艰难的吞咽声。

他弯下腰,将女子抱起,走向那张凌乱的卧榻……

晨光熹微,透过破败的窗棂。

窗台上的灰鼠窜动,那鼠极肥。

似是有人喂过。

照进这间血腥的厢房,也照亮了卧榻上的狼藉。

女子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攀附着刀客的头颅,将其紧紧抱在怀中。

仿佛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
她口中发出低低的呜咽,似哭泣,似欢愉,又似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。

吴仁安从卧榻上起身,动作僵硬地穿好衣物。

他不敢再看女子一眼。

似多看一眼就会陷入无底深渊。

他仓皇逃离卧榻,逃离厢房,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破庙。

他奔出这废宅,脚下生风。

似要逃离这噩梦般的一切,逃离这荒诞不经的现实。

他靴底,不知何时,沾着一方染血的肚兜,那是女子在混乱中强行塞入他手中的。

肚兜材质丝滑。

绣着一朵扭曲的莲花。

花瓣上沾染着点点血迹,触目惊心,如同盛开在血泊中的死亡之花。

吴仁安奔至街口,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,回头望去。

那废宅在晨曦中,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。

张牙舞爪,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将那染血的肚兜,紧紧攥在手中,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,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,究竟是对是错,是善是恶。

他迈开沉重的脚步,继续前行,融入这逐渐喧嚣的市井之中。

他的身影,在晨光中,显得孤独而又坚定,如同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旅人,仍在努力寻找着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