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共有弓弩手三百,长枪手一千,刀盾手七百,血骨卫百余。

另有普通教众一万,亦是可战。”

“军械如何?”

“缘于劫获官船,我等收获甚丰。强弓劲弩三百,长枪铁甲五百套,各式刀剑无数。

若再加上陈家府库缴获的兵甲,足够武装城中所有战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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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仁安微微点头。

“尚算充足。然城中百姓众多,一旦粮尽水绝,乱象丛生,必成大患。”

他沉吟片刻,继续道:“传令下去,即日起,全城戒严。

任何人不得私藏粮食,违者处斩。

富户余粮尽数充公,由教中统一管理。

为防奸细,实行宵禁,夜间巡逻加倍。”

“香主…”

赵无常抱拳。

“城中百姓近十万,我等人手有限。若想严密监控,恐力有未逮。”

吴仁安冷笑道:“兵法云:'攻城为下,攻心为上'。使民自相监督,岂不省力?”

他转向赵无常,徐徐道来。

“每十户为一甲,每甲推选一甲长,负责本甲粮食领取与人员管控。

甲长若有失职,全甲减配粮食。如此一来,人人自危,必然相互监督。”

赵无常恍然大悟,暗赞香主深谋远虑。

“另外,”吴仁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
“每甲中若有人举报他人私藏粮食,查实后,举报者可获该户一半粮食作为奖赏。”

此言一出,赵无常更是惊叹不已。

如此一来,人人自危,街坊邻里之间必然互相猜疑,无暇他顾。

“香主此计,实乃绝妙!不费一兵一卒,便可使城中秩序稳固。”

吴仁安负手踱步,目光扫过堂中血迹。

“另外,血泪丹炼制如何?”

赵无常上前一步:“回香主,已炼成血泪丹三百颗,足够现有血骨卫使用一月。

若再继续炼制,原材料恐有不足。”

"无妨。"吴仁安面色平静,眼中却闪过一丝残忍。

"他们活不过一月,不是吗?"

赵无常心领神会,默然低头。

“下去准备吧。”吴仁安挥手。

“天亮前,我要见到详细方案。”

“遵命!”

大堂内止剩吴仁安一人。

他走到窗前,望向雨夜中沉寂的阳泽城。

远处偶有灯火闪烁,如同黑暗中不灭的希望。

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”

吴仁安轻声吟诵,目光穿透雨幕,直指远方。

“朝廷虽强,却也不过是人。有血有肉之躯,安能挡我无生教之锋芒?”

他伸手接住一滴飞溅的雨水,看着它在掌心缓缓流淌,似生命消逝。

“粮草已得,士气正盛。若朝廷大军贸然强攻,不过是以卵击石。”

他喃喃自语,眸中寒光越发凛冽。

“且看朝廷如何应对!”

雨声渐歇,云开月明。一轮残月挂在天边。

同一柄锋利的钩刀,割裂了夜空。

吴仁安抬头望月,嘴角浮现一丝冷笑。

“饥者易为饱所诱,饱者易为势所屈。”

“且看这场围城之中,谁能笑到最后。”

窗外月色如水,清辉洒落庭院,将一株老梅的枝干投射在地上,剌出一道道暗色刀痕。

——

回到内室,月如已备好热茶侍候。

“相公可还满意今日议事?”

月如轻声问道,美目中带着关切。

吴仁安抿一口茶,微微点头。

“已定下方略,接下来便看朝廷如何应对了。”

月如纤细的手指轻轻为他捏肩,低声道:"相公近日辛劳,可要好生歇息。"

“暂时不得闲。”

吴仁安握住月如的手,声音柔和了几分。

“朝廷大军压境,我等须早作准备。”

月如点头,轻叹一声。

“只是担忧,若城破之日...”

“不会有那一日。”

吴仁安目光坚定,轻抚月如的脸庞。

“我已备下后路。若真有不测,定会护你母子周全。”

月如依偎在吴仁安怀中,轻声道:“妾身不求荣华富贵,只愿一家团圆平安。”

“从来征战少回旋,每怨高天不作美。”

他轻声吟道,眼中闪过一丝坚毅。

“无论前路多艰险,我定护你周全。”

月如依偎在他胸前,轻轻闭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