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孤注一掷

朝堂之上,殿陛之间。

百官公卿吵地是不可开交。

远在东南道的李成玉也被召了回来。

他不明白,也不理解。

兵部的老狗怎么那么无耻…

无粮草,尚不能果腹,如何能胜?

如他所想,兵部不止贪墨了粮草。

更有甚者同无生邪教“勾结”…

几点疏星,冷冷悬于天幕,似窥视着人间深藏的罪恶。

府衙深处的密室,烛火摇曳。

石壁冰冷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与挥之不去的陈旧血腥气。

他盘膝静坐,双目紧闭,体内《血煞噬魂功》缓缓运转。

红黑二色的内气如无数条毒蛇,在他经脉中游走。

每一次周天循环,都带来一种力量增长的错觉,却也伴随着根基不稳的隐隐刺痛。

指尖微微颤动,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自骨髓深处传来。

那是《生骨诀》初步生效的迹象,是他新近领悟的“枯骨生花,夺肉为基”之法的起点。

“不够……远远不够……”吴仁安猛地睁开双眼,眸中寒芒一闪而逝。

这具被丹药邪功催谷起来的躯壳,如同沙上危楼,看似巍峨,实则一推即倒。

开窍境的门槛,如同一道天堑,横亘在他面前。

他能感觉到,若无脱胎换骨之变,此生休矣!

“来人!”

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。

厚重的石门被推开。

铁牛那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躬身道:“香主有何吩咐?”

“去,给本座寻十名少年来。”吴仁安语气平淡,仿佛在谈论牲畜。

“要根骨尚可,练肉境,气血最为旺盛的那种。

记住,要活的,迷晕了带来,动静越小越好。”

铁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但并未多问。

只是沉声应道:“是,香主!”

他转身离去,脚步声在寂静的甬道中渐行渐远。

吴仁安重新闭上眼,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,脑海中推演着那门新创的邪法。

以吾骨为种,植入他人之田,夺其精华为养料,重铸吾之根基……这想法是如此疯狂,却又如此诱人。

不久,铁牛去而复返,身后跟着几名心腹教众,抬着十个麻袋。

麻袋蠕动着,显然里面装着的正是吴仁安所需的“祭品”。

“带进来,放下。”吴仁安挥了挥手。

教众们依言将麻袋放在密室中央的空地上,躬身退出。

烛火跳动,将吴仁安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
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,宛如一尊择人而噬的魔影。

他走到麻袋前,解开其中一个,露出一张稚气未脱、却因药物而面色潮红的少年脸庞。

少年身体健壮,呼吸均匀,显然气血充沛。

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冷酷。

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脖颈动脉,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。

“好……好得很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
“你退下,守住门口,任何人不得擅入,违令者……斩!”

“遵命!”

铁牛心头一凛,躬身退出,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上。

室内只剩下吴仁安与那十具“灵田”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躁动,先行运转《生骨诀》。

体内血煞真气如细密的溪流,沿着特定的经脉流转,缓缓渗入周身骨骼。

一种奇异的麻痒感自骨髓深处传来,如春日冻土解封,万物萌发。

他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,自己的骨骼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真实的速度,微微膨胀、生长。

就同沉睡的古木般正抽出新芽。

这种感觉玄妙而痛苦,骨骼生长的力量与血煞真气的霸道属性相互激荡,带来阵阵刺痛。

吴仁安强忍不适,将血煞内气尽数灌注于右腕。

腕骨处的麻痒感骤然加剧,变得滚烫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骨骼内部疯狂钻探、延伸。

一刻钟之后,他猛地睁眼,眼中精光四射。

他伸出右手,凝视着自己的手腕。

那里皮肤高高隆起,隐约可见皮下骨骼的轮廓似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。

“成了!”吴仁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
他不再犹豫,目光锁定在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年身上。

他并指如刀,轻轻划开自己的右腕皮肤,动作精准而稳定。

没有鲜血淋漓,只有一道细微的创口。

随即,他催动功法,那刚刚被《生骨诀》催生、蕴含着他自身精气与血煞之力的腕骨,竟如同活物般,缓缓自创口处“生长”出来!

那是一截约莫两寸许长的骨刺,色泽并非纯白,而是带着淡淡的血色纹路。

表面粗糙,形如老树之根虬结盘错,散发着一股阴冷邪异的气息。

这便是他以自身为“种”,欲植入他人“灵田”的“骨种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