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场的晚课钟余音未散,慕星黎的鼻尖还萦绕着黎玄澈衣襟上的松脂香。
她望着天际飘近的幽蓝火光,银尾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道袍上的破洞——那里还沾着暗红血渍,混着龙涎香,烫得她指尖发颤。
"是引魂灯。"黎玄澈的声音沉如寒潭,九道银尾在身后展开如屏,将她半拢在尾羽里。
他垂眸时,金红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火光的倒影,"幽冥教用活人魂魄炼的灯,每盏灯里至少锁着三十条命。"
云阡润的阵盘"咔"地裂开第二道细纹。
她蹲下身快速结印,地面腾起淡青色光网:"灵脉被污染了。"她指尖沾了点土凑到鼻尖,秀眉紧拧,"这血气...和之前在无妄渊发现的邪修祭坛一模一样。"
沈初序的刀突然嗡鸣。
他反手抽出半寸刀刃,寒光映得他眼尾发红:"他们冲我们来的。"刀身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快,"至少二十个金丹,三个元婴——"话音未落,演武场四周的青竹突然剧烈摇晃,三十道黑衣人如鬼魅般从竹影里钻出来,玄色斗篷上绣着暗红骷髅,正是幽冥教的标志。
为首的黑衣人摘下斗笠,露出半张腐烂的脸,左半边皮肤完好如常人,右半边却爬满蛆虫:"黎大长老,别来无恙啊?"他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,"您护着的小狐狸,可把我们堕天大人的玄冰髓偷了个干净。"
慕星黎的银尾瞬间绷直。
她想起三日前在极北冰渊,那潭泛着幽光的玄冰髓本是用来祭炼邪器的,她用空间灵泉净化时,分明感应到潭底有婴儿的哭声——原来竟是用活人的魂魄喂养。
"玄冰髓本就是天地灵物。"黎玄澈向前半步,将她完全护在身后。
他心口的鳞片状伤口还在渗血,但举手投足间仍有千年神尊的威仪,"你们用百个婴孩的魂血温养它,才是真正的偷窃。"
腐脸人怪笑起来,腐烂的右脸裂开更大的口子:"那就看你护不护得住!"他手一挥,二十道黑衣人同时结印,演武场地面瞬间裂开,涌出漆黑如墨的邪雾。
邪雾里传来凄厉的哭嚎,有青面獠牙的鬼影从中钻出来,张牙舞爪扑向众人。
"小心!"云阡润的阵盘终于碎成齑粉。
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阵,鲜血滴在地上凝成屏障,将扑向慕星黎的鬼影弹开:"这些是生魂所化,普通攻击伤不了!"
沈初序的刀突然泛起金色流光。
他横刀斩向最近的鬼影,刀刃却像砍在棉花上:"我的破妄刀...被邪雾裹住了灵识!"
玄螭的银毛炸成狮子头。
它低吼一声,口中喷出一团赤焰——那是慕星黎用空间灵泉温养的净世火。
赤焰所过之处,鬼影发出刺耳尖叫,瞬间化为青烟:"吼!"它甩着尾巴撞开两个黑衣人,利爪在其中一人胸口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"好样的!"慕星黎摸了摸玄螭的脑袋。
她识海里的空间灵泉突然沸腾,灵力如潮水般涌遍全身。
前世被慕华安捅穿心口时,她也是这样被灵泉护住心脉的——原来这灵泉,早就在等她觉醒神族血脉的这一天。
她银尾轻摆,指尖凝聚出一团白光。
那光落在黎玄澈心口的伤口上,血珠竟逆着流回体内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:"师尊,我来牵制左边,您去对付那个腐脸的。"
黎玄澈的尾尖轻轻扫过她手背。
他九道尾巴同时展开,每道尾尖都凝着冰晶:"星黎,别硬撑。"话音未落,他已如离弦之箭射向腐脸人,冰晶在空气中划出银色轨迹,将挡路的黑衣人全部冻成冰雕。
慕星黎反手抽出腰间的玉笛。